“投胎这事谁说的准?也有那前世做了恶事,投胎后变成猪狗的。这就不是距离远不远,而是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挠了挠头皮:
“你继续说。”
绣月看着我:
“我说完了啊,你之所以不忍心杀胡双红,就是因为她的前世是你的祖上。你虽然不知道那个祖上是谁,但是你们有血脉至亲的联系,所以你才觉得找不出理由,但就是不忍心对她下手的奇怪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绣月是个万年老鬼,她说的这些我真的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可是我自己确实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不忍心对胡双红下手,所以绣月的这套说辞,我只能接受。
“看来我必须去绍兴一趟,给胡双红找她的家人了,也顺便看看我那位祖上投胎到了一户什么样的人家。”
绣月摆摆手:
“这个我就管不到了,看你自己的意思吧。”
我们几个刚说完话,之前跑没影的那队宫里的人突然在远处喊了起来:
“捉到恶鬼了没?时辰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宫里去复命。”
胡为民举起手里装老恶鬼骨渣的袋子:
“恶鬼在这,不过这是我们兄弟俩捉的,和那个秃顶和尚没关系。”
胡为民说到秃顶和尚,我们这才想起去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
秃顶和尚的身上,还覆盖着青藤网。我让吞天藤收了它的网,发现秃顶和尚虽然浑身的皮肉都焦黑了,但还有口气在。
我和胡为民想扶秃顶和尚一起回去,但是他身上的焦皮一碰就掉,他自己也疼的直叫唤。
绣月不高兴:
“这秃顶和尚差点害死我和吞吞,为什么还要救他?”
吞天藤也不乐意,从我怀里伸出脑袋说:
“让他偷鸡不成……蚀米,让他死。”
我说:
“他要是真的死了,我们就不用管他。可是他还活着,宫里的人也在这里,见死不救有点说不过去。”
绣月转头又埋怨吞天藤:
“都怨你,你刚才要是不护他,他现在早就死了。”
吞天藤也委屈的不行:
“留他给大哥……偷鸡蚀米……怪我?”
我把吞天藤鸡蛋大的脑袋塞进怀里,又脱了衣服铺在地上,勉强把秃顶和尚放下去,然后和胡为民拽着衣服把秃顶和尚往前拉。
我和胡为民本以为,好歹把秃顶和尚弄回宫里,自然有人会救他的命。没想到领头的太监看了一眼秃顶和尚,就捂着鼻子挥手:
“都这样了,还要他有什么用?扔了去。”
领头的太监说着就准备让侍卫处理秃顶和尚,我身子一挺挡在了秃顶和尚的前头:
“刚才要不是他冲在最前面,现在这幅样子的人就是我了。公公既然不想让他回宫,那就让我送他去个地方吧。”
领头的太监很冷漠地看了我一眼:
“随你,不过有句话我可说在前头。这每年参加斗法大会的人都有死伤,可能你今年救了他,来年他就会看着你去死,甚至害你去死,你可想好了。”
秃顶和尚躺在地上,挣扎着说了一句:
“我只捉鬼,不害人。”
我心里动了一下,没想到这秃顶和尚这点倒是和我一样。
领头的太监带着宫里的人已经走了,胡为民问我要把秃顶和尚弄去哪里,我说:
“给潘神医送过去,他不是最喜欢收治疑难杂症吗?看看他有没有本事把这和尚救活。”
我和胡为民拖着秃顶和尚往潘神医的府上而去,一路上不断有人围上来看稀奇。他们以为那个黑成焦炭的东西是什么野物,等看清楚是个人时,都纷纷捂着口鼻闪开。
秃顶和尚的样子太惨了,焦黑干裂的皮肤下渗着殷红的鲜血。鲜血从衣服上透下去,在他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子。
走到半路的时候,别说胡为民了,连我都怀疑他还能不能活。
好不容易把秃顶和尚拖到潘神医的府门处,没想到五城兵马司的那个皂班还在路口等着我。
那个皂班看见我和胡为民,兴高采烈的跑过来。
可是当他看见地上焦黑一团的秃顶和尚时,脸色又突然一变:
“这就是那个害人的恶鬼?”
胡为民“哈”了一声: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恶鬼虽然伤人,但是一般人也不是轻易就能看见它们的。”
皂班指着地上的秃顶和尚:
“那这是……”
我说:
“他也是驱鬼师,是为了驱杀恶鬼才伤成这样。”
皂班一听眼前的焦炭竟然是个功臣,立马肃然起敬:
“二位宫师,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五城兵马司做的,尽管开口。”
我指着另一个路口处潘神医的府门说:
“别的不用,帮我把人抬到那里就行。”
有了皂班帮忙,秃顶和尚很快就被送进了潘神医的府里。
可惜的是,潘神医不在家。
绣月撇了撇嘴:
“肯定是去渡莱山找他的小夫人去了。”
皂班在跟前,我也不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