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藤可以随意拉长身体,道理上来说,只要它能把自己拉的比河面再长那么一点点,它就可以过来。
但是,河面足足有五六丈宽,吞天藤能把自己拉那么长吗?
我不知道,正想问,胡为民却对着吞天藤说话了:
“你刚才说你是女娲娘娘甩泥人的那根藤,那你这寿命可不得老长了?”
吞天藤想了想:
“长。”
我以为胡为民会羡慕吞天藤的寿命,或者问问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没想到胡为民却给吞天藤甩了个白眼:
“活了这么久,却长这么大点?”
确实,吞天藤不但细的离谱,而且只有不到一米长。如果它真的是个人的话,那也太发育不良了。
吞天藤也不傻,一下子就看出来胡为民在笑话它:
“吃人……生出灵性……孽多被困……这里。”
啧啧啧,吞天藤的意思是它以前是靠着吃人有了灵性,后来因为作孽太多被困在古画里了。
我问吞天藤,是谁这么厉害,能把它困在这里?
吞天藤伸着细长的几乎一口气都能吹断的五指,像个人一样摸着下巴,想了大半天给我蹦出来俩字:
“忘了。”
忘了?这怎么能忘了呢?
想想,能把吞天藤这么厉害的东西困在一副古画里,那就说明那个困它的东西也是极其厉害的。
虽然眼前的吞天藤,看上去不会伤人。但是它既然以前吃过人,谁能保证它以后不会再吃人?
但是,如果我能知道那个困它的东西是什么,再想办法找到那东西,我岂不是可以随意控制吞天藤,让它为我做事了?
于是我循循善诱吞天藤:
“刚才这位女子尖叫时,你为什么害怕?”
吞天藤斜着只有一条细缝的眼睛看着绣月:
“尖叫声……心难受。”
我皱了皱眉,只是心里难受吗?
我还想着当初困它进古画的,会不会也是个女子?那女子或者斥责它,打骂它,让它心理有了怯意,以至于后来见到尖叫的女子,或者听到女子的尖叫声,都让它本能的害怕。
后面,我又试着问了几个关于谁困它进来的问题,吞天藤都说记不起来或者忘了。
天色渐亮,初升的太阳带着火一样的颜色,把整条河水都点燃了。
吞天藤似乎很惧怕太阳光,它扭着绿幽幽的脑袋左看右看,突然就窜到了我的怀里。
吞天藤与我这样接触,那种感觉就是蛇爬到身上一样。
冰凉,黏腻,只在我腰上缠了一圈后就再也不动了。
我出于本能,还是想把它从身上扒拉开。没想到我越扒拉它,它缠的我越紧。
“吞天藤,你怕太阳?”
吞天藤缠在我的腰上不抬头:
“阳气太重……化了我。”
我就说吞天藤怎么敢在我身上,原来它不怕人身上的阳气,但是怕太阳的阳气。
也行,只要有它害怕的东西,我就好对付它了。
胡为民看我对吞天藤很有兴趣的样子,也不回避吞天藤,直戳戳的问我:
“山桥,你是不是想带它出去?”
我被胡为民问的措手不及,又不想骗他,只能不吭声的点点头。
其实从我判断出吞天藤还比较和善开始,我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带它出去了。
不为别的,皇宫里的斗法大会,我手里只要有吞天藤,或许能多几分胜算。
可是胡为民不知道我心里做了这样的打算,眼睛一瞪就说:
“你疯了?这东西可是会吃人的。万一它出去乱吃人,你怎么制服它?”
吞天藤缠在我的腰上不说话,我问它吃不吃人,吞天藤很认真地说:
“吃鱼好……暖,人热。”
我对胡为民说:
“听见了吗?它要是吃人会热的难受,它只吃鱼就可以了。”
胡为民看着吞天藤,一副想不通,弄不懂的难受样。
“山桥,我一直觉得,这世上除了阳间的人,就是阴间的鬼。可是这东西既不是人又不是鬼,它到底是什么?”
我说:
“它不是说了吗?它是女娲当初甩泥人的那根藤条,算是天地间的一个灵物吧。”
胡为民说:
“灵物也总得有个称呼,就比如鬼,有恶鬼,皎鬼,厉鬼,冤鬼……”
我明白胡为民的意思了,他是想说吞天藤只是它自己的名字,但是世间像它这样的东西如果还有的话,它们总的来说怎么称呼?
我明白了,但是吞天藤不明白,于是我就给它打比方:
“你是一根藤,所以叫吞天藤。有没有可能,和你一起活到现在的,并且也有了灵性的还有其它东西?比如一块石头?叫吞天石之类的?”
我说很详细,吞天藤立马就听懂了:
“没……藤只一根。”
我对胡为民说:
“看来灵物和别的东西不一样,不可能有很多。”
胡为民摇摇头:
“罢了罢了,反正我当初执意找它,也是准备带它走的。现在你要,就给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