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莱山看鬼胎的模样,她也不至于把冥狐留给胡为民防身。
除非她知道自己不是一时半会回不来,而是要很长一段时间都回不来。
还有,她为什么突然担心胡为民被伤害?难道她已经知道会有什么找胡为民?
我思来想去,能让绣月担心的东西也只有怖婴了。可是如果怖婴真的出来,它应该找我才对,为什么要找胡为民?
我想的出神,胡为民一巴掌拍到我的后背上:
“你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我都没走神,怎么你还琢磨上了?”
“大哥,绣月走了多久了?”
胡为民想了想:
“你和伯公走后的第三天吧。”
第三天?
我和玄清道长回去没耽搁什么时间,顶多也就七天左右,我就已经离开白云观,准备回京城了。
包括后来遇到张篓子,因为着急豢鬼局的事,也是一路紧追慢赶过来的。
这么一算,前后差不多用了十一天左右。而绣月是我们走后的第三天去了渡莱山,也就是说,她已经在渡莱山上待了八天了。
那鬼胎有什么好看的,能让她看了八天还看不够?
又或者,绣月根本没去渡莱山,她知道我们答应曲如屏和小夫人,暂时不去打扰她们和那个鬼胎,所以她只是以渡莱山为借口,其实去了别的地方?
绣月能去哪里?
我再次走神,胡为民不再拍我了:
“山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都是我胡思乱想的,我不想把这些说出来,让胡为民和我一起心烦意乱。
我指着已经九条狐尾漫天飞的冥狐说: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最多用两条尾巴把我们送进老宅,用不着让它九条尾巴都出来,万一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胡为民说:
“绣月可没告诉我,这冥狐的尾巴还能一条一条用。她只说了一串拗口的密咒,我还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背下来的。”
胡为民挠着头,看着九条比我还粗的狐尾犯了难:
“这可咋整?我要是再念密咒给这些尾巴收回去,我们怎么进老宅去?”
我看胡为民把我说的话太当回事,又说:
“不收了,我们先进去再说。”
九条狐尾在空中来回轻晃,一根根银白色的狐狸毛,像碎银被折射了光一样,散发出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光点。
那种又柔又密又闪,又轻轻摇摆的美景,像是只有仙境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不知道胡为民是不是有事没事就拿冥狐出来玩,感觉他看见眼前的美景,也没怎么激动。
倒是我,虽然在黄泉路上已经见过一次,但是黄泉路上浊黄又阴沉的光,根本照不出狐尾现在的这种美。
所以我直接看呆了。
胡为民嘴里念着密咒,一条狐尾缓缓落下,在我腰间轻轻一卷,就把还在陶醉中的我提到了半空中。
紧接着,另一条狐尾也卷起了胡为民,我俩同时被送进了老宅的大院里。
一落地,胡为民就把冥狐收进怀里。
我看他很宝贝冥狐,就故意逗他:
“大哥,绣月不是说这宝贝是给我的吗?要不还是我来保管吧。”
胡为民身子一扭:
“你怎么听话只听一半啊?绣月还说了,交给也我一样。”
我知道胡为民肯定是这反应,只笑了笑,再没说话。
老宅的大院里,野草长的比人还高。我问张篓子去地下宫殿的破入口在哪,张篓子说:
“从正殿进去,西边厢房的床底下就是入口。”
眼前的野草已经长疯了,我和胡为民用脚踩,用手掰,好不容易才清理出一条通往正殿的小路来。
可是进了正殿才发现,靠西边的方向只有一堵墙,根本没有什么房间。
“张篓子,你是不是记错了?会不会是东边的厢房?”
张篓子看不见,但是听说西边只有一堵墙时,立马就说:
“不可能,我就是从入口处出来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西边的厢房。”
张篓子说的很笃定,我和胡为民只好上前查看那堵墙。
墙不是才砌起来的,从上面脱落的墙皮来看,这堵墙应该和这座老宅一个年纪了。
很奇怪,明明应该是一间房的位置,为什么会砌一堵墙出来?
胡为民说:
“也不知道这老宅原先的主人是谁,还在不在,不然我高低得去问问他,这堵墙到底是干嘛用的?”
我说:
“都荒废成这样了,谁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这时,张篓子突然说: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