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薄膜抓向我的样子,他分明是想伤害我。
那个“我”被困在巨眼里,但是他想伤害我……难道他伤害了我,就能从巨眼里出来?
而且他一直扒拉自己的眼睛,又一直让我拿眼睛靠近他,难道……破开巨眼,需要我伤害自己的眼睛?
所以,我必须戳瞎自己,才能让眼前的巨眼消失?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岂不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已经半瞎了,平时生活已经诸多不变。要是真把自己戳瞎了,我以后还怎么活?
也不知道潘神医有没有妙手回春到让瞎子复明?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那我倒可以赌一把。
可是现在潘神医又不在这里,我也不敢尝试啊。
绣月还在远处等我想办法,看我迟迟发呆不动,就开始催我:
“南大哥,你就没有什么阵法去对付这只眼睛吗?”
我说:
“阵法都是针对鬼的,这玩意儿又不是鬼,不可能有用。”
绣月有点绝望:
“那怎么办?收拾不了这只眼睛,我们不但去不到下一个村子,连回去都不可能回去。”
绣月也是,枉死城里的一切她都知道,但是偏偏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东西。
我还在琢磨怎么让自己瞎的的事。
如果这是我唯一能对付巨眼的办法,那我只能试一试了。
我从兜里摸出一枚铜钱,这是我在冷宫对付无身鬼后,自己打磨出来的。
铜钱的边缘很锋利,完全可以当刀子用。
我画了一张之前给仪儿止痛用的灵身符吞下去,然后深吸一口气,用铜钱划开了自己的眼睛。
很痛,即便吃了灵身符,划开眼睛的剧痛还是让我浑身止不住的哆嗦着。
我划开了自己的眼睛,平日里总是白惨惨的眼前,此时一片血红。
绣月在旁边惊叫起来,再也顾不上害怕巨眼,一下子就飘忽到我身边:
“南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不那么哆嗦:
“这巨眼……恐怕只有伤了我的眼睛,才能破了它。”
两只眼睛都被我划开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热血流过,也能感觉到胸口处被热血浸湿后温乎乎的。
这时,绣月又是一声惊呼:
“南大哥,那只眼睛也在流血……它掉下来了……啊,渊村消失了。南大哥,你快睁眼看啊。”
还没等我说话,绣月突然就哭了起来:
“哇……南大哥,你的眼睛瞎了,你看不到东西了……哇……南大哥,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跟胡大哥交代啊?”
绣月抓着我的胳膊又摇又甩,我默默推开她,然后撩起衣角擦了擦眼睛。
“别哭了,我只是使了一点障眼法骗骗那只巨眼,哪里就真的瞎了?”
想一想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
“我本来就是瞎子,无所谓瞎不瞎的。”
绣月惊呆了,伸着脑袋,鼻尖几乎杵到我脸上:
“你没有划伤自己的眼睛?那你的眼睛怎么流血了?”
我说:
“我的白瞳之下还有一层黑瞳,只要不伤到黑瞳,我就不算真的瞎了。只是白瞳也是肉啊,划破了自然会流血。”
绣月看我的双眼还在滴血,一甩双手,一阵淡青色的青烟就从手心冒了出来。
绣月抬手用青烟笼住我的双眼,又高兴又难过地说:
“南大哥虽然奇人异相,但是也不能这样糟践自己。可惜这地魂锁认我为主,不然我真想把这宝贝给南大哥,也好让它时时保护着你。”
绣月带着哭腔,说的又真诚又激动,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怀疑绣月有问题。
或者说,绣月就算有问题,我也相信她是有苦衷的,错的并不是她。
地魂锁的青烟很冰凉,我火辣辣疼的双眼很快就不感觉疼了。
我急着要去下一个村子,让绣月赶紧带路,可是绣月却捂着我的眼睛不动:
“南大哥,下一个村子叫冤魂村,你必须双眼恢复过来才能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
“冤魂生厉鬼,你的意思是那个村子里都是厉鬼,我得提前画符摆阵才可以?”
绣月摇摇头:
“不是所有的冤魂都会化作厉鬼,等会到了冤魂村,你就知道那里都是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