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眼紧闭,浑身发抖,明知道噬魂阵已经朝我扑过来,自己却没有办法抵挡。
然而,就在我以为自己也会化作一股血水的时候,噬魂阵却停在我头顶一动不动。
我睁开白惨惨的眼睛去看,发现噬魂阵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虽然还“嗡嗡”着,却不靠近我。
怎么会这样?难道噬魂阵不敢伤害我?还是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它害怕了?
我低头去看自己,除了一身勉强能遮羞挡丑的破衣烂衫,也没有什么东西在保护我。
我又抬头去看噬魂阵,才发现在它三角形的阵中间,多了一个血红色的人手。
那只人手是从噬魂阵的后面伸过来的,正紧紧地拉着噬魂阵,不让它朝我靠近。
我慢慢起身,正要绕到噬魂阵的后面看看,结果绣月的声音传了过来:
“南大哥,你不是会找阵眼吗?赶紧找到噬魂阵的阵眼,破了它。”
找阵眼?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当初在渡莱山上破封灵灭法符的阵眼时,我用的是回血咒。回血咒可以找到所有邪阵的阵眼,没想到绣月还记得。
我来不及问绣月怎么去而又返,连忙咬破舌 尖,朝着噬魂阵就吐出一大口舌 尖血。
舌 尖血喷到噬魂阵上,很快就汇聚成一条血线,直往噬魂阵右边的那枚铜钱流过去。
那枚铜钱被舌 尖血完全包裹,噬魂阵上铜黄色的光芒瞬间就弱了下来。
我伸出拳头猛砸那枚铜钱,随着一大片血花爆开,那枚铜钱“当啷”一声落地,剩下的两枚铜钱也都落地,噬魂阵终于被破了。
我忍不住想哈哈大笑,我终于可以不死了。
结果还没等我笑出来,绣月一个快步闪到我面前,伸着她赤红色的小手就哭上了:
“南大哥,绣月的手好疼啊。你快帮绣月看看,这手是不是要断了?”
我大吃一惊,绣月刚才徒手抓噬魂阵,难道受伤了?
我双手托着绣月的手仔细去看,发现她的手除了颜色血红外,并没有破皮流血的地方。
难道是伤到骨头了?
我小心翼翼的捏了捏她手腕处的骨头,又仔细地捏了她所有的指骨。
没有断裂的地方,绣月也只是“嘤嘤嘤”着,没有呲牙咧嘴喊疼。
我说:
“你这手没事啊,怎么就疼起来了?”
绣月不“嘤嘤嘤”了,抽回手来回翻看着:
“是吗?我还以为我使那么大劲儿,把手扯断了呢。”
我白了她一眼:
“什么叫还以为?自己有没有受伤都不知道吗?”
绣月委屈地皱着小脸:
“人家也是第一次空手抓邪阵,害怕嘛。”
拧村里空荡荡的,所有的花草树木,矮墙土屋都消失不见。眼前的危机算是没有了,我也有心情好好质问绣月了。
“绣月,我不是告诉你去枉死城外躲着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绣月皱巴着脸看着我:
“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回来救你,难道有错吗?”
我说:
“不是错不错的事。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有勇气回来的?你就不怕噬魂阵把你化作一股血水给吸掉?”
绣月嘻嘻着:
“怕啊,可是我也没办法,我既然带你进了枉死城,就得想办法带你出去。不然你死在这里,我怎么给胡大哥交代?”
我摇摇头:
“不对,我是先让你走,后面噬魂阵才反扑过来的。如果你能发现我对付不了噬魂阵,就说明你当时没走,为什么?”
绣月气鼓鼓地看着我:
“我救了你,你不但不感谢我,还在这里咄咄逼人。早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我就不回来救你了。”
我严肃至极地看着绣月:
“绣月,不要再给我顾左右而言他。从你出现在枉死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绣月。你今天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那咱俩就耗在这枉死城里,谁都别想走。”
绣月看我认真,终于正色道:
“南大哥,其实我刚才已经走远,但是一想到你捏诀时满脸痛苦的样子,又实在担心你,所以就回来看看你。”
我冷笑,摇头:
“别尽给我说好听的,你得告诉我,你怎么有勇气回来的?你可是亲眼看着拧村的一切都化为血水的。你就不怕自己也化为血水?”
绣月又习惯性的又噘起了嘴:
“南大哥是不是忘了,绣月身上有伯公给的地魂锁?那东西不但能保护绣月不受伤害,还能随着绣月的心意去做任何事?”
好家伙,我还真把这个给忘了。
可是一想到地魂锁在绣月身上,我心里又有点不舒服。
此绣月未必就是我认识的那个绣月,地魂锁给她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虽然眼前的绣月确实是救了我,但是就凭她多疑的身份,还有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这两点,我还是不能完全信任她。
“既然你地魂锁会保护你,刚才为什么还要跑?”
绣月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那三枚铜钱,脸上还是有一丝畏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