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阵眼是伪装的,是布阵的人故意留在那里,就等着被人发现,然后去触发它。
然而,等我反应过来后,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戳破了假阵眼,触动封灵灭法符生出更多黑气。那些黑气已经不是飘落的状态,而是像瓢泼大雨一样,“唰唰唰”地往下落。
黑气本来就是封灵灭法符里聚集的杀气,如今这么多杀气涌出来,真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逃一死。
在我们的脚下就是雀阴,它本来抵抗封灵灭法符里的那点杀气就已经很费力了,现在倒好,那点杀气变成了千军万马般的杀气,它一下子就被压了下去。
我看着雀阴血红的身子被杀气裹挟,又快速下滑,本能的想伸手去抓住它。
但是我这个动作实在是可笑至极,我就算抓住雀阴,以它庞大的几乎能填她满整个悬崖的身体,我也不可能把它拎起来。
绣月是生魂,她没有被杀气压到。但是我就不行了,下雨一样的杀气,像坚硬的石头打在我身上,疼的我直叫唤。
绣月有心护我,把整个身子都俯在我的头顶上。可是她是生魂,那些石头一样的杀气穿透她的身体,照样是一个不拉地砸在我身上。
“南大哥,你戳破的是阵眼吗?是不是要等这些黑气都散完了,这个邪阵就算破了?”
我的个天,绣月太单纯了。她竟然不怀疑我戳破了假阵眼,而是以为眼前的绝望是黎明前的曙光。
不过也难怪,绣月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东西,她怎么知道破阵后会是什么情况?
我尽量低头,不让石头一样的杀气砸到我帅气的脸,然后才开口对绣月说:
“这个黑气吧,它其实是……是这个邪阵里的杀气。”
绣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啊,我是问你,这些杀气漏完了,这个邪阵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我羞愧难当:
“绣月,如果我说这些杀气是我放出来的,你会不会觉得我蠢?”
绣月惊讶了:
“难道胡大哥说的没错,这个邪阵真的是你布的?”
我连忙摇头:
“不是,我还不至于坏到那种程度。我是说,如果我刚才不破掉那个阵眼,邪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恐怖。”
绣月听不明白:
“南大哥,你不是说阵眼破了,邪阵就没了吗?怎么现在破了阵眼,反而让邪阵更厉害了?”
我低着头,一来躲避绣月的目光,二来黑色杀气砸在身上实在是疼,更别说砸到脸上了。
“绣月,是这么回事,刚才那个阵眼是布阵的人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让想破阵的人找到它。”
绣月想了想,然后长长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这是一个陷阱。”
绣月一句“这是陷阱”,简直是救我于水深火 热中。我顾不上被砸脸的风险,仰起头看着绣月,双眼中含着热切的泪水:
“对对对,就是陷阱。我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所以被布阵的人给算计了。”
绣月看着我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
“南大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指着已经匍匐在悬崖底下的雀阴说:
“我不是激动,我是心疼雀阴。它可是唯一能带中阴人去轮回的宝贝,却因为我的失误毁掉了。”
封灵灭法符里,黑色的杀气滚滚涌出。那些黑气虽然伤不了我的性命,但是一直被裹挟其中,人还是会难受的。
绣月问我能不能找到真正的阵眼,我说:
“找不到也得找,如果不破了这个邪阵,别说两万中阴人,只怕我们都得死在这。”
绣月说:
“可是胡大哥还在下面,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他?”
绣月一提醒,我心里突然就是一个激灵。
我的天,怎么把他忘了?
雀阴已经匍匐在地上了,它那么大个的压下去,胡为民会不会已经被压死了?
想到这,我在半空中蹬着腿朝绣月喊:
“快下去,胡大哥一个人肯定扛不住雀阴。”
绣月快速地飘忽而下,嘴也没闲着:
“你现在才担心他的死活,会不会太晚了?”
我火急火燎,只恨不得自己跳下去:
“刚才只想着破阵的事,真把他给忘了。”
绣月飘忽的很快,可是,在离地面已经很近的时候,我心里已经开始绝望了。
雀阴血红色的龙身紧挨着两边的悬崖,半空中,封灵灭法符里的黑色杀气滚滚而下。
雀阴的龙头埋在自己的身体下,它在躲避杀气的攻击。可是,它可能和我一样忘了,地面上还有一个人。
我要哭了,雀阴这么个庞然大物压下去,哪里还能有胡为民的活路?
“大哥,胡为民,胡大哥。”
我还没落到悬崖下,就开始声嘶力竭的吼叫胡为民。
明知道结果已经是自己不能接受的,但我还是忍不住的幻想,说不定胡为民有什么保命的绝招,能让自己有惊无险地活着呢?
可是,我没有听见胡为民的声音。雀阴的身子像一块面团,严丝合缝地塞满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