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南大哥必须要知道这个吗?”
我说:
“既然问了,就是想知道。不过,你要是不说,那就证明你心里有鬼了。”
绣月叹了口气:
“南大哥,婆婆鬼就在你头顶,你是不是先想想怎么对付它?毕竟绣月可没有害你的心思。”
绣月说这话我还是相信的,不然她也不可能把金刚轧鬼木给我们找回来。
可是,所谓疑心生暗鬼,我这会怎么看绣月都不对劲,感觉她比头顶的老妇人还可怕。
绣月看我死盯着她不动,突然就笑了:
“南大哥,其实你不该问畜脸鬼为什么会生出绣月的容貌。你应该问,绣月为什么会被蒋怜儿害死。”
我说:
“什么意思?”
绣月轻声叹了口气:
“绣月当初在蒋怜儿宫里做丫鬟,因为生的美貌,被皇上多看了一眼。蒋怜儿因此生气,就处处给绣月找麻烦。后来皇上问蒋怜儿要绣月去身边伺候,蒋怜儿不肯。”
胡为民还举着轧鬼木煅烧阴烛火,扭着脖子问绣月:
“皇上说的伺候,不就是糟蹋吗?蒋怜儿不把你给他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绣月说:
“胡大哥说的没错,只是绣月留在蒋怜儿身边也不是好事。”
我说:
“看来在皇上看你那一眼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活路了。”
绣月点头:
“是,蒋怜儿开始只是为难绣月,后来不知怎的,就对绣月动了杀心。她让绣月去给无人敢靠近的畜脸女们送饭,还逼迫绣月和她们同吃同住。那些畜脸女们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又嫉恨绣月生的美貌,常常将绣月抓挠的遍体鳞伤。”
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所以那些畜脸鬼生前见过的唯一女子就是你,死后才生出了你的容貌?”
绣月再次笑了起来:
“绣月本来也不知会这样,只是刚才看到第一个女鬼的相貌,突然就想起一个畜脸女曾经说过的话。”
我问那畜脸女说了什么,绣月说:
“那畜脸女道,此女生的这样美貌,必是极为招人喜爱。我等死后就化做她的样子去害人,坏了她的名声去。”
我本来还对畜脸鬼的身世抱有一丝同情,现在听绣月这样说了,觉得她们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绣月说完,又直勾勾看着我:
“南大哥,还觉得绣月有问题吗?”
我有点尴尬:
“没……没问题。”
绣月小嘴一撅:
“南大哥是不是该给绣月陪个不是?”
我不好意思看绣月,只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对不起。”
绣月轻轻哼了一声:
“幸亏绣月只是生魂,不然看南大哥刚才的样子,只怕会把绣月当做恶鬼给处死了去。”
胡为民连忙给我解围:
“那不可能,你南大哥要是真的想害你,他还是有办法的,他又不是不会杀生魂。”
我真想上去给胡为民一脚:
“我只会杀鬼,你什么时候见我杀过生魂?”
胡为民没一点眼力见儿,绣月的脸色都变了,他还瞎迷瞪眼地说:
“你肯定会,你爹的驱鬼册书上写的,杀生魂只要一碗老醋加三滴黑狗血,就能让生魂化为一股寒气消失掉。”
绣月不由自主的飘忽后退,看我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丝惊恐。
我终于忍不住,在胡为民的大屁—股上踢了一脚:
“就你话多。你在平王府采买东西的时候,我都特意嘱咐你不许买醋,我怎么可能会害绣月?”
胡为民腾不出手揉屁股,只是扭了一下—身体,委屈地说:
“我只说你知道这个方法,我啥时候说你会害她了?再说了,我这是替你说话,你怎么还对我动脚了?”
替我说话?那你还是别说了,说了还不如不说。
我不想理胡为民,转头又准备安慰绣月,结果绣月自己已经琢磨开了:
“平王府确实没有醋,看来南大哥确实没有要害绣月的心思。”
我都无语了:
“绣月,我要是真的想害你,又何必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把你的尸体送到皇上那里?”
绣月终于释然了,惨白的小脸虽然还是惨白,但笑的更开心了:
“绣月相信南大哥。”
和绣月耽搁了这么一会,头顶的婆婆鬼还在从伤口里往下掉黑灰。而且现在已经不是一张婆婆鬼的脸,是无数张婆婆鬼的脸一起出来了。
这时,胡为民突然问了我一句:
“怎么样?这些够了吗?”
我点点头:
“差不多了,我这就收拾。”
绣月被我和胡为民的话弄糊涂了:
“二位哥哥在说什么?什么够了差不多了?”
胡为民哈哈一笑:
“绣月,大鬼当前,你真以为你南大哥闲的没事,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你计较你的容貌吗?”
绣月更糊涂了:
“绣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