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震远太过高大,站着和我说话不方便,于是搬来一张凳子坐在我床边,想了想不太妥,于是往后挪了挪,说:“本将军长相吓人,没有吓着你吧?”
赵震远浓眉大眼,五官分明,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美男子。
可惜再帅,也改变不了他不顾原配子女,是个实实在在渣爹的事实。
我看着赵震远,不慌不忙地问:“赵将军有何话要与我说?”
赵震远想了想,问:“听他们说,你叫赵蛮?这是你的小名,还是原名?”
我毫不犹豫地说:“原名。”
赵震远似乎陷入了遥远的沉思中,慢慢地说:“我与原夫人所生的第二个孩儿,是个女儿,从小调皮、捣蛋,野蛮得很,于是夫人说,这娃儿泼猴似的,如此野蛮,不如小名就叫阿蛮好了。”
我不想再听他说下去,打断道:“我不认识你夫人,但听说她虽出生于普通人家,但却知书识礼,聪明过人,想必你的孩儿在她的教导下差不了哪里去。”
是啊,假如赵笙平的母亲没有死,想必三兄妹都会过得很幸福吧?
赵震远一顿,杜棉月死了那么多年,他都快忘记她的模样了。
但是和她共度的那时光,细细碎碎的事却依然记得。
月娘很温柔,对下人也很好,从不呵斥他们,闲来喜欢喝茶看书,给小孩讲故事,但小孩犯错却从不姑息。月娘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孩要让他们从小就懂得明辨是非,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因为宠爱他们就对他们犯错不严加管教。
正因为如此,每次赵笙平犯错,他都会很严厉地责罚她,因为这是他和月娘的孩子,他要对月娘说过的话负责。
可是笙平并没有理解他的苦心,责罚多了,直接把他当仇人,每次都不待见他,甚至是恨他!
眼前这个娃儿长得和月娘真像啊,但她真的是自己和月娘生的那个阿蛮吗?
在他记忆中,阿蛮长得很胖很胖,走路都要喘大气,根本不可能这么瘦的。
可是她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为何与自己的女儿同名同姓呢?
赵震远想得出了神,定定地看着我眼内满是柔情。
赵震远看着我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一个杀神一般的人物,竟然满脸柔情蜜意地看着你,比太子喂我喝鸡汤还要玄幻。
我扯了扯被子,以此来转移注意力,我问:“请问赵将军昨晚杀死鬼王的弓箭从何而来?”
赵震远这才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像是想把脑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赵震远清了清嗓子,说:“出城前陛下给了我这一副弓箭,说是会用得上。至于这副弓箭是从何而来,陛下未曾提及。但这副弓箭只有一枝箭,而且这枝箭射杀鬼王后,已变得锈迹斑斑,不能再使用了。”
原来是郑显给他的,看来郑显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正想着,赵震远突然问:“阿蛮果真不认识我原夫人杜棉月?”
我没好气地说:“说了不认识不识,就是不认识,你还在问!”
赵震远看着我的样子却惊呆了!
指着我说:“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月娘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带点野蛮,带点娇嗔,月娘平时虽然好说话,但惹她生气了,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怕。”
我没好气地说:“赵将军怕是想你娘子想疯了吧?看到谁都像你夫人,赵将军应该很忙的,我这里没事了,赵将军请回吧。”
我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接着说:“多谢赵将军救命之恩,我会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的。”
赵震远有些失神地站了起来,看着我说:“这世上绝对没有如此相像之人,如今你不承认不要紧,我一定会查明你的身份的。”
赵震远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我朝赵震远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你喜欢查便查呗,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赵震远刚走了出去,公孙文便走了进来。
他走到桌子前,拿起我描的字帖,翻了翻,说:“字写得不错。”
赵震远走后,我这时才感到心慌脱力,整个人倒回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我写字本来就很漂亮,只是没用惯毛笔和不熟悉繁体字而已。等我练好了,肯定写得不会比你差。”
公孙文“嗬”了一声,说:“有志气,既然如此,那我便坐等那一天的到来了。”
这时张三又走了进来,说:“二少爷,宫里的两位太医有请。”
我掀开被子就想起床,公孙文却瞪了张三一眼,说:“没有眼力的东西,没看到你们二少爷正伤着吗?去去去,去什么去?让他们滚过来。”
张三被公孙文骂得低下了头的,转身就想出去复命,我连忙说:“那两位太医也是刚痊愈,让他们过来不合适,还是我过去吧。”
我下了床,穿上鞋子,刚站起来,公孙文就把一件厚厚的披风围在我身上,说:“你也不看看你如今是何模样,这脸色白的都像女鬼了,还有闲心去操心别人。”
我拢了拢披风,说:“他们找我肯定有事,而且他们大病初愈,我怕他们身上的病毒还没有彻底清除,下了命令,没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