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捕头突然压低声说:“不愿陪葬的妃子据说冤气太重,都变成了恶鬼,人人都说这里是一个鬼窝。”
鬼窝?
虽然有阵阵阴风吹来,但我未见一只鬼在周围游荡。我不懂阵法,但看得出皇陵侧旁的小鼓包,摆放得错落有致,不像是随便下葬的。大概是这个原,那些亡魂才不能随意离开自己坟。
陈捕头扯着我的手臂,说:“赵大人,我们赶紧走吧,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绝对不能靠近皇陵范围半步。为了不招惹事端,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处为妙。”
另两个衙差也在不停点头,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个地方十分忌讳。
我挣开陈捕头的手,说:“不行,我得去瞧瞧,我的耳边一直有一个人在喊我,我想弄清楚她是谁。”
说完,我一夹马肚子,小灰灰长嘶一声,“哒哒哒”的一路朝着前面狂奔而去。
小灰灰的脚力是非一般的快,眨眼便来到了皇陵边缘地带。
我的马刚出现皇陵周围,立马有几个人朝我围了过来,朝我喝道:“来者何人?皇陵禁地,闯入者死!”
我正想说我只是来看看,谁知道他们看到我脖子上的金牌时,不由得全都愣住了。
在整个皇城,金牌是仅次于玉牌最威风的存在了。
这个鸟不拉屎的阴森之地,极少有外人出现,今日竟然有一个手持金牌的人跑了过来,难道,难道是陛下出事了,来通知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这几个人正惊疑不定,这时不远处又有几个人骑着马跑了过来。
原先过来的几个人看到骑马的人过来,连忙退到一旁。
骑马的几个人很快来跟前,当他们看到我脖子上的金牌,同样是吓了一跳,带头的连忙下马,朝我一拱手,说:“末将程开,不知道大人到此是所为何事?”
程开的年纪不大,看起来和杜长丰差不多,浓眉大眼,英气逼人,身上披着一件黑狐皮披风,衬得他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冷然。
我连忙下马,朝程开拱手回礼,说:“程将军有礼了,我和府衙的李捕头在这附近办差,误入皇陵,还望程将军见谅。”
我的这番说词程开显然是不相信的,因为看我的样子是想直闯皇陵,根本不是误闯皇陵。
但程开碍于我脖子的金牌,又不好当面拆穿我的谎言,只好说:“大人,皇陵是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大人还是请回吧。”
这时陈捕头也带着两个衙差骑着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陈捕头自然是认识程开的,连忙下马上前行礼。
程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捕头,问:“陈捕头今日到西山是办何差事?”
陈捕头把苏伯文托梦寻冤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程开的官衔要比陈捕头高,在程开面前,陈捕头只能规规矩矩,不能隐瞒和放肆。
程开听了皱着眉想了想,说:“如今白雪盖山,到处白茫茫一片,想寻一处洞穴也不是一件易事。据我所知,这皇陵附近也未曾见过门口有歪枣树的洞口,你们还是请回吧,晚了怕大雪封出,你们想走都走不了。”
程开毫不客气地在赶人了。
我越接近皇陵,脑袋里的那把声音越清晰。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了啊。”
“你终于来了。”
“快来找我啊。”
每一次声音出现,我的脑袋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捂着脑袋,神情痛苦地问:“你是谁?在哪里?”
“我叫白浅浅啊。”
“你怎么能把忘了啊?”
白浅浅?
我神情有些茫然,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白浅浅。
正在和程天说话的陈捕头这时终于发现了我的不正常。
我脸色苍白得可怕,两眼无神,抱着脑袋嘴里一直喃喃喊着“白浅浅”三个字。
陈捕头吓了一大跳,神情紧张地问程开:“程,程大人,此处可有歇息的地方?”
程开看了我一眼,脸色十分难看。
他们是皇陵守护人,怪异之事见多了,他刚才就提醒过我让我赶紧离开的,可是我不听,这下好了,人终于半痴半傻了。
程开没好气地说:“跟我来吧,让白先生为他看看。”
陈捕头听过白先生的大名,白先生全名白南烛,他是吏部的一个小小吏官,负责所有入葬皇陵的人员资料登记。
白南烛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吏官,但他天生有阴阳眼,又痴迷五行八卦,是个厉害的驱鬼师和风水大师,就连先皇和郑显都得对他礼让三分。
陈捕头一听,高兴地说:“如此甚好,有劳程大人了。”
守皇陵的人脾气都不太好。除了皇陵远离人烟,长年与死人为伴,寂莫得让人发疯外,还总能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甚至还会被鬼戏弄。
如果不是有白南烛在,恐怕这皇陵出再多的薪资都没有一个人都敢来。
陈捕头扶着我跟在程开的身后,走到一排房子前。
这排房子建在一堆坟包后,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怪不得这些守陵人脾气都不太好,屋前屋后都是坟包,心情好得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