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话,郑邦就抢着说:“父皇放心,伊平做的饭菜很好吃,孩儿很喜欢。”
郑显看着这个只记得吃的蠢儿子,没好气地说:“你给朕闭嘴!”
郑邦撇了撇嘴,头扭到一边,似乎生气了。
我忍着笑说:“陛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宫了,明日我再来探望你。”
陛下黑着脸不说话。
卫一过颇有眼色的走了过来把郑邦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跟在我们的身后,走出了正屋。
我们刚走到大门口,皇后竟然坐着软鸾过来了!
我和伊平连忙行礼。
皇后下了轿子,看着卫一怀里的郑邦,奇怪地问:“卫总管,你这是做什么?”
卫一连忙说:“回皇后娘娘,阿蛮要带七殿下回她府上休养,陛下准了。”
皇后“咦”了一声,说:“太医都在宫里,宫里的药材也多,到外面去休养哪里比得上宫里?”
我连忙上前说:“我每日都要进宫跟孙太医学医术,到时我在宫里取药回去便是。”
皇后笑了笑,说:“既然主意已定,哀家也不多嘴了,你们路上小心。”
我们又向皇后行了一个礼,才不紧不慢地朝外走去。
皇后看着我们的身影,嘴角扬了扬,像是在冷笑,但很快就把这种情绪压了下去,然后对身边的宫女说:“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哀家来请陛下回殿上用午膳。”
“是,皇后娘娘。”宫女领命,连忙朝正屋走去。
送我们过来的马车就停在锦绣殿的门前。
卫一小心地把郑邦放到马车上,我和伊平随后也爬上马车缩在角落里。
这马车不大,一下挤进了三个人,便显得有些拥挤。
郑邦上了马车后异常兴奋,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们,一路在傻傻地偷笑。
伊平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没好气地说:“你这是做什么?老是盯着我们,怪吓人的。”
郑邦咧开嘴笑着说:“我真是开心,又可以见到你们二人。”
我笑了笑,说:“我们见到你也很开心,你要好好养病,把自己身子养好,到时就可以天天跟着伊平吃香的,喝辣的了。”
郑邦一听,立马两眼放光,“嗯嗯嗯”地嗯了几声,声音小得像猫叫一样。
马车出了皇宫,我们转乘自己的马车回府。张三和李四一直守在宫门前,守了我们大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皇城很不平静,回府的时看到杜长丰领着御林军又在抄家。
不知道这家人犯了什么罪,那些人戴着手镣、脚镣用粗绳子绑成一串,哭得呼天抢地的,可杜长丰眉头都不皱一下。有几个人还试图逃跑,被追上来的官兵一枪插了个透心凉,血溅得满地都是,看得我胆颤心惊。
我不敢上去和杜长丰打招呼,只叫张三、李四赶紧驾着马车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每天都能见到死人,再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受不了。
回到府上,将郑邦安排住在郑显旁边的厢房,还安排了望春和喜春去伺候他。
郑邦的身体还是太弱了,喝了点粥水,又沉沉睡去。
伊平临睡前,不放心郑邦,还过去喂他吃了半碗面才安心去睡。
我这几日见的冤魂太多,极度恐惧之后,竟然觉得黑夜也没有那么可怕。
我怕黑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
自从十岁那年莫名其妙病倒后,又莫名其妙被治好,就总觉得黑夜里有鬼想害我,从此不敢关灯睡觉,也不敢天黑出门。
想不到原来恶鬼是长成这个模样,可怕是可怕,但他们伤害不了我,我又何须惧怕他们?
这样一想,黑夜也变得不再令我感到恐惧。
夜深了,宅子上各屋里的灯都灭了,四周一片静悄悄的。
正屋里只留了一盏长明灯,以方便我们夜晚如厕。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等伊平睡着,待我听到轻微的鼾声时,我悄悄地爬起了床,穿上外袍,蹑手蹑脚地走到院子里。
我刚出现在院子里,张三、李四便出现在我跟前。
他们两个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眼前,差点没把我吓死,难道他们整夜都不用睡的吗?
张三和李四朝我抱拳行礼,张三问:“主子,是否要外出?”
我摇了摇头,好心地说:“你们两个不用候着了,晚上怪冷的,都回屋里暖和去吧,我就是睡不着想出来转转。”
李四说:“主子没睡,小的怎么敢去睡?我们兄弟二人本来就是派来保护主子的,请主子允许我们二人跟随在主子身边,以护主子周全。”
我无可奈何地说:“我就在这院子里走走,不用你们保护,如果你们睡不着,那就随我走走吧,有两个人在身边壮壮胆也好。”
我说的是大实话,我第一次一个人走到黑夜中,说不怕倒是假的。虽然说两个人跟在身后像是看管犯人似的,但也可以给我壮胆,可以驱走莫名的恐惧感。
张三、李四一听,连忙说:“是,主子。”
我漫无目的的在院子走着,直走到我慢慢适应了黑夜里的不安,内心的恐惧在逐渐散去,我才哈着气,搓着两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