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刚哭,一群宫女飞快从外面涌了进来。
有几个宫女连扶带扯的把我推到门外,然后快速转身离去,再也没有人搭理我。
我一屁股坐到屋檐前的台阶上,把头埋在手臂里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突然有一走个身影走到我身边,慢慢的坐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公孙文!
几天不见,公孙文竟消瘦了不少!
他本来就瘦,现在更是瘦得都快脱形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就像个大熊猫一样,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流倜傥,温文儒雅的形象。
公孙文看我在看着他,嫌弃地说:“真丑!”
这下我被他气得想哭都哭不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更丑!”
公孙文往我身边挪了挪,台阶本来被雨淋得湿漉漉的,他这么一挪,那一身白衣立马变得脏兮兮,灰扑扑的。
平时极注重形象的公孙文好像根本看不到自己衣衫脏了一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说:“几日不见,为何弄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没好气地说:“几日不见,你怎么又弄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公孙文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陛下最近全城肃清,抓了不少乱党,就快要变天了。”
我顿了顿,没想到郑显这么忙,昨天还专程来看我了。
公孙文见我沉默不语,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扯了起来,说:“陛下说了,吕嬷嬷虽然对他不忠,但毕竟是他的奶娘,丧事还是按嬷嬷的规格去办。丧葬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回屋里回避一下吧。”
“啊?”我张大嘴说不出话。
吕嬷嬷害死先皇,又让郑显身中剧毒,居然还能按宫中嬷嬷的规格出葬?
郑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公孙文见我不动,推了我一把,说:“赶紧回屋吧。”
看着眼前这个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公孙文,突然间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了。
这时一大群人从院门外涌了进来,这群人身上并没有穿着宫服,估计就是公孙文口中所说送丧的队了。
我只好回到偏房,关上房门,然后走到窗户前,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看着前面主屋。
那一群人涌进来后,有一部份人捧着一些物件走进主屋,有一部份人在屋檐下摆了几张方桌,在方桌上摆上鸡鸭鱼肉、水果和香炉那些。
没过多久,一群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走了进来。
这些群道士走到屋檐下,竟然就开始“咚咚”的敲锣打鼓起来,其中有一个道士边洒纸钱还边唱了起来。唱的是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
公孙文把我赶回房后,和清风她们几个站在主屋门前聊了几句后也走了。
清风她们和公孙文聊完后,也领着那十几个小宫女离开了菊院,至于是回宫,还是去了哪里我就无从得知了。
那几个道士唱跳了几轮后,就有人抬了一副棺木进了院子。
这副棺木看上去很普通,我不知道老嬷嬷的丧礼规格是怎么样的,但这样的一副薄棺木显然只是做门面的。
我就知道郑显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对于一个害过他的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
如今为吕嬷嬷大张旗鼓地办丧事,肯定是带着某种目的的。
由于下着雨,这副棺木直接抬进了主屋。
没多久,棺木又抬了出来。
那群道士看到棺木抬了出来,立马收拾好行当,打锣敲鼓,边唱边跳的走在抬棺人前面,很快,这群人就冒着雨离开了菊园。
从吕嬷嬷去世到棺木离开,前后不过两个时辰左右,这速度,这效率,我不禁叹为观止。
我在窗前站了好久,好久,直到站到腿发麻了,院门口突然传来安康的大叫声:“少爷,少爷,大少爷和三小姐到了!”
我连忙推开整扇窗,果然看到锦平和伊平伞也不打,从院门外冲了进来,眨眼功夫,他们就跑到了我面前。
伊平一把抱住了我,低头啜泣起来;锦平则看着我脸,生气地说:“听安康说你这两日只顾着哭,不吃也不喝,你是想我们难过死吗?”
伊平则边哭边蹭着我胸前说:“外祖母走了我们怎么办?我们连家都没有了。”
看到他们两个,我的眼泪早就在眼眶里打转,可我硬是没让它们掉下来。
我对安康说:“安康,你又多嘴了。”
安康诺诺道:“少爷,你这两日不吃不喝,又不说话,确实吓坏安康了。安康说的都是实话。”
我无奈地说:“我今早才在韦昌那里吃了早饭的。不过说到这个,我倒真的有点饿了,安康你不是准备了饭食吗?赶紧端过来,我们先用饭再说。”
别看安康是个大男人,唠叨起来会要人命。
安康一听我说饿了,连忙说:“是,安康这就去准备饭菜。”
安康说完,扭头便跑了。
我看到伊平和锦平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心疼地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出门伞都不带一把,身上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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