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显听了不说话。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过了好一会,郑显才打破沉默说:“朕明白了,既然无能为力,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吧。”
郑显说完,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而李晋和吕音还是跪在地上,郑显一直没喊他们起来,他们也不敢起来,就这样,郑显走了很久,他们还是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连我都看不过眼了,边用湿毛巾给伊平擦手上的油,边说:“你们俩这是打算跪到天老开荒吗?”
李晋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朝门外呶了呶嘴,小声说:“赵公子行行好,帮我瞧瞧陛下可是真走了?”
我头也不抬地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刚才耍得我团团转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想我帮你做事。”
李晋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因为你刚才哭了,陛下这才罚我们跪着不喊起的么?难道你看不出来?”
我翻了个白眼,说:“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这个锅我可不背。”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耍你。求求你帮帮我们可好?你不帮我们说不定真的要跪到地老天荒了。”李晋可怜兮兮地说。
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上一秒还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下一秒看他惨兮兮的又忍不住去帮他。
于是我放下湿毛巾,走了出去,想不到郑显竟然真的站在门外!
只见他背负着双手,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天空,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只是想着出来看看,应付交差而已,没想到郑显还没真的没走。
我不由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说:“呵呵,真巧啊,我刚才吃撑了,出来走走消食,对,消食。”
郑显笑了笑,说:“朕专门在此等你。”
我突然觉得又被李晋摆了一道,气得我刚想扭过头骂人,郑显却一把拉着我的衣袖,抬腿就走。
我的袍子都快被扯下来了,我连忙一把扯住往下滑的袍子,喊道:“哎,你别扯,这衣服都快被你扯掉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这话听起来有些暧昧,郑显听了手一顿,连忙松开手,脸竟然难得有些微红,说:“朕有要事与你说,不想外人听到,你别大喊大叫的,让外人听了去。”
皇帝竟然有秘密告诉我?
不用脑袋想,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个好事情!
我连忙说:“我漏了些东西在刚才那屋子里,我去拿了再来找你。”
说完我扭头就想走。
郑显不急不慢地说:“没有我的允许,这里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你娘的,这是防谁呢?
我连忙转过身,假笑两声说:“呵呵,我现在突然觉得那东西不是很重要了,走走走,咱们聊事情去。”
说完,我抬腿就走,但心里却把郑显骂了个千百遍。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不说脏话的我,有些脏话不停从我脑海里蹦出来,就连郑显的祖宗三代都被问候了好几遍!
这时我没看到郑显望着我的背影,露出了狡黠的笑,就像是一头猛虎看到逃无可逃的兔子一样,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李晋这座府邸,比公孙宁的太傅府还要略小一点,普通的三进三出,设计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没有凉亭、楼阁,没有小桥、流水、假山,没有名贵的花花草草,唯一惹人注目的,是院子之间那几棵桃树、枣树,枣树上还挂满了果,看着甚是喜人。
后院倒是挺宽广,可是却拿来挖了个池子,池子里还养了不少鱼,看着挺肥嫩的;池子旁边开垦了一大片菜园,此时菜园还种着不少菜。红的辣椒、绿的油菜、白的萝卜,热热闹闹,五颜六色,我觉得比公孙宁府上种的那些花还要好看。
菜园边上还有个鸡舍,散养着不少鸡鸭,完全是一副自给自足的势头。
我看着池子里肥嘟嘟的鱼,不由得说:“想不到李大人竟是个吃货!这府上伸手、抬头都能摸着吃的。”
郑显听了哈哈大笑,说:“你说得有理,李晋不但办案有方,对吃食也是极有研究。”
菜地旁边摆着一张矮桌,几张矮木凳,估计是李晋平时办案累了,来这里放空的。
想不了李晋在这繁华的京城里,竟过上了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好日子,真是羡煞旁人!
矮桌上,摆了几碟糕点,一壶清茶,两个茶杯。
郑显指了指矮凳,说:“坐下慢慢聊。”
我看了看那张还不到我半个屁股大的矮凳,略有些为难地说:“你坐着就好,我站着。”
郑显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说:“是朕考虑不周,我立马叫人换了。”
郑显一挥手,立马有人搬了两张长木凳,一张四方的八仙桌上来。
郑显看着这套凳桌,皱了皱眉,说:“朕自问给李晋俸?不少,李晋竟如此抠,连一套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我说:“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是个清官。”
郑显哈哈大笑起来,连说:“有理,有理。”
郑显说完一摆长袍,坐到了长凳上,说:“坐吧,不要拘谨。朕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