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冬天,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银装。
屋檐下,一串串晶莹的冰柱垂挂着,不时滴下水珠,阳光斜穿过冰柱,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妈妈,你看雪人要化掉了。”伴着稚嫩的童声,顾辞口中不断呼出一团团白雾。
他两颊红扑扑的,奋力挣扎了两下,试图伸出被棉袄袖子包裹住的小手,多次后未能成功,只好无奈地抬起手臂指向院落中已然有些融化变形的雪人。
现在,他说话不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了,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物,无疑限制了他的动作,使得他每迈出一步都极为吃力,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着。
光,洒在雪地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黄色光芒,而冷风却飕飕地吹,沈柠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往厚实的围巾里埋了埋,只露出半张小脸。
即便这样,她仍能感觉到寒意漫漫,身上仅存的一点暖气也要被吹散殆尽了,忙催着,“是啊,今天又出太阳了,不过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咱们快回屋吧。”
顾辞点点头,略显笨拙地走向厅里,沈柠迈着细碎的步伐跟在后面,留下了一串串脚印……
这两天,雪花近乎狂虐地飘舞着,迟迟不歇,路面积起了厚厚的雪,而后又结了冰,变得湿滑难行。
大雪封路,学校停了两天课,街道办陆续派人去城区主干道铲雪了,而巷子里的居民们也纷纷自发地响应的在门口清扫通路,顾深也去了。
好在,雪渐渐消融了。
推开厅门,一股暖气扑面,沈柠反手关上了门,蹲在蜂窝煤炉子旁,一边搓着手,一边道,“快冻死我了,还是吴城暖和啊!”
在听着门外叽叽喳喳的童言稚语时,张秀兰就放下了手中深蓝色的半成品毛线衣,巴巴候着了。
此时,她帮顾辞挽起袖子,露出肉窝窝的小手,并应和道,“可不是嘛,这儿怎么下这么大的雪喔。”
这雪积得厚,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大坑,不使点劲儿,脚都拔不出来。
“外婆,生辰喜乐哟~”顾辞挨在沈柠旁边,有样学样的伸出小手,在炉子上方不停地来回翻转着烤火,还不忘沈柠的叮嘱,脆生生地道,
“哎,我的乖孙儿。”张秀兰乐开了花,摸了摸顾辞的小脑袋,目光却透过窗户看向了门外,“你哥哥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
“放心吧!哥哥说了,他会来给您过生辰的!”沈柠笃定道,“说不准还有惊喜呢!”
听了这话,张秀兰心里暖洋洋的,摆了摆手说:“什么惊喜不惊喜的,不用搞那套,咱们像往年一样,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顿饭就行咯。”
一门之隔处,沈诚不仅自个来了,还带来了许星。
在沈诚推门之际,许星缓下了脚步, “阿诚,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妈妈......我还没准备好,万一惊喜变成惊吓就不好了。”
自吴城回来以后,她已经好久没来小院,也好久没见张秀兰了。
此时,许星心里甚是忐忑。
“瞎想什么呢?不会的,我妈天天在家念叨你,喜欢你得很!我带你回家,她只会更高兴。况且我们都说好了,你该不会想临阵脱逃吧?”沈诚紧紧牵着许星,生怕她改变主意了。
这半年,他可不是虚度的,一旦得空就往清大跑,也不拘做什么,哪怕只是去图书馆坐一会儿,他都万分情愿。
美其名曰,增进了解。
本就是混不吝的,私下里更是袒露真实的性情,常常扰得许星面红耳赤,叫他慎言慎行。
更甚者他还宣示主权,在许星同学们面前都混了个脸熟,进展堪称突飞猛进。
这次,他绞尽脑汁,十八般武艺通通使上了,才让许星松了口。
“可是......我心里还是有点儿紧张。”
沈诚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周围没人后,轻轻地附上了许星的唇齿,厮磨了一下,“别怕,有我在呢。再说了,柠柠也在家呢,她肯定会帮你说话的。”
许星往后躲了下,嗔怪道,“你老实点!”不过这么一闹,倒是缓解了不少紧张情绪。
终于,她应道,“走吧。”
这时候,人们普遍认知是处上对象了,也就意味着离结婚不远了,很少会有处对象超过半年的,多数都会在三个月内敲定婚期。
长达半年的相处,在沈诚插科打诨之中,许星心底裂开的一道口子,正在缓慢愈合着,她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放下芥蒂与心结,直面过去,直面自己,直面未来。
她不应该,也不能一直蜷缩在保护壳里逃避,从而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爱她的人。
这次登门,纵然是顺应了沈诚的期望,但又何尝不是她对二人之间感情的更进一步认可。
至少,当下她确确实实是喜欢他的。
在确定关系并稳定下来后,他们不免谈及未来的种种规划和设想,两人都已到了适婚年龄,去见家长也为了能够让彼此的父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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