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傻孩子,又说痴话,怎么能因为别人看就揍人家呢。”陈九娘听他说的好笑,笑着教训道。
“那是他们欠揍!”叶空说着也笑了起来,接着他扶着陈九娘道,“娘
,我们回屋说说话吧,以前孩儿不知学习,很多事情都不懂,向您请教一二。”
陈九娘听儿子越说越利索,还文绉绉的,心里开心那就别提了。
正当叶空和陈九娘母子相见,月下谈心之时,隔壁屋里,也有一男一女拉开帐帘子,点起了油灯。
这个男人是个四十来岁的黄脸汉子,他提着裤子,骂骂咧咧的嘀咕道,“这大半夜的,是谁又哭又嚎?妈的,老子刚打了三更回来,想和婆娘搞上一回都不得安生!”
帐里斜躺着一个中年妇女,一拉薄被,也骂道,“还不是隔壁那个女鬼跟她的傻小子。”
“我来吼两声,让他们消停点。”中年汉子就想推窗。
“哎,老四!”突然那个中年女人也从床榻上窜下来,拉住男人的胳膊,笑道,“你笨啊,你这样一喊,他们是消停了,可我们又落啥好处呢?”
叫老四的中年汉子摸摸脑袋,不明白道,“我们还有好处?”
中年妇女使劲一推男人,骂道,“你怎么这么笨呢?管家叶财每个月都贪她银子,膳房马姐也隔三岔五敲她一笔,就你白痴!”
老四一听明白了,笑道,“还是家里老婆精明,看我去狠狠敲她一笔,这么丑的女人,还有个傻儿子,要银子有鸟用,还不如敲过来给我们家小三找武师!”
老四老婆看见男人开窍了,笑了起来,“你这死鬼终于开窍了,快去快回,老娘还没吃饱呢。”
“老婆子,你就等着吧!”叫老四的男子走出门。
三步并作两步,老四冲到隔壁,冲着刚要进屋的叶空娘儿俩吼了起来:“喂!我说你们这边搞什么,半夜嚎什么丧?还让不让别人睡觉了?”
叶空抬头看去,只见从院外走进的是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年纪四十来岁,衣衫不整,看上去象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叶空从传承记忆里很快就找到这人。李老四,更房管事,就住在隔壁,仗着是二太太远房亲戚,平时也没少欺负这娘俩。
“哦,是李管事呀,对不起对不起,空儿刚刚神志正常了,忍不住就开心就喊了一声,真是对不住了。”陈九娘慌忙上前赔礼。
“活见鬼,白天看你这鬼脸,晚上还要鬼叫,那个白痴除了会吃猪食还会正常嘛?”李老四一点没善罢甘休的意思。
“李管事,放心,以后不会了,不会了。”陈九娘不断地作揖道歉。
可李老四没看见银子,自然不会消停,又吼道,“你以为我容易嘛?半夜起来打更,刚睡下就被你吵醒!我不就拿了几两饷钱嘛!”
他这一说,陈九娘明白了,这是来敲诈了,按说这钱榨得也太没有道理了,可自己
孤儿寡母,只有花钱消灾吧。
陈九娘每月银子本来就被克扣无几,自己舍不得用,最后都被别人给敲了个干净。
月底了,她手头也紧张,在袖子里摸了老半天才捻出一个小银稞子递到李老四手上。
“李管事,我们这孤儿寡母的,没少麻烦你,这点小意思。”
不是孤儿寡母,我还不欺你们呢!李老四冷哼一声,手头掂掂银子,有些不满,这也太少了吧。
“这点银子就想打发我嘛!”李老四手一张,把那点小银子扔到陈九娘面前,骂道,“明天一早我就禀报二奶奶,说你们半夜喧哗,吵得人无法入睡,把你们赶出将军府!”
陈九娘急了,他们母子无所倚仗,世道艰难,如果出了将军府只会更加凄惨,这是她最担心的,可关键是她手中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了。
“李管事,您多担待,这点银子先拿着,就当我欠你的,等上边发了月钱就还你。”陈九娘赶紧拣起银子,塞给李老四,又在不断作揖。
“这还差不多。”李老四把银稞子收了起来,又恶狠狠哼说道,“二两啊!”
“是是,二两,李管事您慢走。”陈九娘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在烦恼,离发月钱还有好几日,这一分钱都没有,日子怎么熬呢?
李老四目的达到,得意洋洋地转身就走,可是一扭头,却看见一向痴痴呆呆的叶空拿着块板砖,正堵在院门口呢。
叶空气炸了胸膛,愤怒的火焰在胸中激荡,好象要随时喷薄而出。
太过份了!就算是流氓混混,地痞无赖,也没有这么过份的!就因为夜里喊了一声,哭了两下就要被敲诈,还有天理嘛?
更过份的是,明知道自己家已经没钱了,居然还要预约下个月的月钱,你们这些畜生有没有想过我们母子没钱如何生活?非要把人逼死嘛!
他初来贵地知道要低调,也知道冲动是魔鬼,还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
可忍气吞声不是他的性格!低头装孙子也不是他干的事!再忍就成忍者神龟了!
“放下银子,对我娘道歉!否则这门你好进不好出!”
叶空仿佛回到了汉正街,歪着身子站立,一下一下掂着手里的板砖,双目微眯,眉头挑着些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