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跟随医疗队离开海城两日,也到了顾景舟向顾氏股东交军令状的日子。
这一个月的时间,顾氏频频出丑闻,顾景舟纵然颇具商业能力,但是仍没有力挽狂澜,将顾氏的损失全部挽回。
他当着顾伯道与所有股东的面,言出必行,主动卸任了总裁之位。
顾伯道其实想保他。
但他不愿领父亲的这个情,把顾伯道气得够呛,只好临时任命了一位代理总裁,任由儿子暂且离开公司一段时间。
夏雪儿一直忐忑地守在会议室外面的走廊。
见顾景舟一个人先走了出来,她忙上前拽着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景舟,股东大会开得怎么样了?有顾叔叔在,你应该没事吧?”
“没断胳膊没断腿,还能有什么事?”顾景舟淡漠地甩开夏雪儿的手,说得不痛不痒。
“那……你总裁的位置,保住了吧?”
都说患难见真情,顾景舟在夏雪儿这个女人脸上见到的却是,患难见势利。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十余年,一直想嫁给他。
其实最在乎的不过就是他顾氏总裁的光鲜身份。
看着她这副紧张而势利的嘴脸,顾景舟觉得自己今日丢了顾氏总裁的身份,竟是如此痛快的一件事。
他不由轻嗤了下,“不好意思,我总裁的位置,没保住。不知夏小姐,还想我娶你吗?”
“什么?你爸也在里面,怎么会没保住?景舟,你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我马上就要回办公室收拾东西离开公司,你认为我还有必要跟你开玩笑吗?”顾景舟冷冷地说完,便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夏雪儿心慌地跟了进去,“景舟,我不信,怎么会这样?”
“夏雪儿,我告诉你,从我刚才走出会议室,我便已经不是顾氏总裁了,而是个没有工作的穷光蛋。”
“而且未来几个月,我也不打算去任何公司工作,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你还想跟我这样的人订婚吗?如果不想,就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没心情理你。”
“至于那些照片,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它们对如今的我已经毫无影响了!”
冷漠地对夏雪儿说完这番话,顾景舟便开始着手收拾他的私人物品。
其实,他也没什么想收拾的。
因为除了当初吩咐何斌买给苏晓晓的那个粉色午睡枕,其他的东西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他将那个午睡枕放进箱子里,又随便放了几样私人物品后,便搬着箱子准备离开办公室。
夏雪儿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他收拾东西。
她实在难以接受,顾景舟的总裁之位说丢就丢了,她的总裁夫人之位说没指望就没指望了。
顾景舟快走到门口时,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仍带着一丝希望地颤抖着嘴唇问:“景舟,你还会回到顾氏的,是不是?”
顾景舟止步,沉默了一下才有些云淡风轻地回:“或许吧,但那是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之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那她到时都三十多,四十多了,夏雪儿顿时感到心一沉,身子也一软。
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顾景舟的胳膊。
顾景舟轻讽地微扯了下唇角,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顾总,您真的要离开公司吗?”
何斌身为总裁助理,总裁离开,他的位置便也岌岌可危,而且顾景舟平时看着严厉,但一直对他其实挺厚待,所以他是真的不希望他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继续在这里好好干吧。”
淡淡地回了何斌一句,在他与总裁办那些职员的目送下,顾景舟从容中带着一丝悲壮地离开了顾氏集团。
走出集团大门,他眸光复杂地回头看了眼,然后开车回了东城公馆。
顾景月前两天告诉他,说苏晓晓跟着顾氏医院的医疗队去了云省,要半年后才回海城。
她和那个姓季的刚领证结婚不久,就舍得与他分隔两地半年,顾景舟怀疑,他们恐怕是假结婚。
就算是真结婚,他们的感情也一定不深。
他决定到云省去支教半年,重新赢回苏晓晓的心。
他不信,他们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及身为彼此的初恋,比不过一个今年才认识的男人。
去顾氏医院打听到医疗队下乡的乡镇医院名字,及联系好支教事宜后,顾景舟便收拾行李,毅然出发去云省。
在随身带的行李里,除了换洗衣物,他将那个粉色午睡枕也带来了。
那是他如今拥有的,唯一属于她的东西。
坐在火车上,看着沿路的风景,与苏晓晓过往十几年相处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画面般,一帧帧地全部涌上了他心头。
苏晓晓十岁那年,跟着苏爱珍来到顾家,她当时像只胆怯的小兔子一样。
低着头,两只手紧张地攥着衣角,怯怯地喊他爸妈叔叔阿姨,然后也怯怯地喊了他和景月的名字。
他当时只觉得她土气,弱小,没怎么放在眼里。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