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关系的定义,顾景舟的踌躇不决,一脸为难,在苏晓晓的意料之中。
不过,她仍然感到被伤害了一次。
一双凤眸顿时变得黯淡无华。
“你连这个都没想好,那你今晚叫我出来干什么?”她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地讽刺。
“顾景舟,我们之间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不好意思,我要回房休息了。”
“苏晓晓,别走。”
顾景舟心里涌起一阵慌张,底气不足而又留恋地一把拉住苏晓晓的手,下意识地开口乞求。
“顾景舟,你还有完没完?”苏晓晓不耐烦地甩开,“等下把佣人和你爸妈他们吵醒了,你来解释吗?”
低声质问了一句,冰冷地瞪了顾景舟一眼,她转身快步离开。
顾景舟失落地伫立在那棵繁花似锦,姿态万千的梨树下,目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后花园的夜色中才一脸落寞地上楼。
回到房间,苏晓晓的心情像一片杂草。
她能深切感受到顾景舟对她的在乎,可是,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注定在短暂的交叉过后,便得分道扬镳。
她并不想伤害顾景舟,毕竟,他确实对她好过,给她带来过甜蜜而深刻的人生体验。
但她真的累了。
她想要过寻常而明朗的生活,想要一份轻松而明朗的恋情。
过往十几年,她如此勤奋刻苦地读书,毕业后,如此兢兢业业地工作,她认为,她多年来的努力,配得到过上这样的生活,配得到这样的爱情。
而顾景舟却不以为然,他也无法给她这样的一切。
她先选择放手,已是她对他最大的善意,也是她想给自己的一份尊重与宠爱。
她多希望顾景舟能理解,可惜他不能。
若是季行渊,她相信,他一定能理解的……怎么又突然想到他,还拿他和顾景舟作比较?
苏晓晓坐在床上,蓦地一惊,感到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她发现,她好像在不少时候,都会随时想到季行渊,季行渊是个外表高冷,质地却温暖的人。
想到他,她心里是暖的。
她随后不由拿起手机,翻了下通讯录,手指停留在了季行渊的名字上。
她只是想看看那天他亲自输到她手机里的名字,结果却不小心按了拨打键,顿时又慌乱地挂断了。
不过,季行渊很快将电话回拨了过来。
他声音低沉而温雅,似带着一丝喜悦,也带着一丝关切地问:“苏医生,你刚才打我电话,怎么又挂断了?”
“啊,季先生,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按错了,我没想打你电话的……”苏晓晓窘迫至极,声音越说越低。
“呵呵,是吗?”季行渊并不相信,笑容无比迷人而促狭地笑了笑。
“我说过,你有任何事,任何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的。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想和我聊聊?我说了,我随时洗耳恭听。”
季行渊温柔而有磁性的话犹如春风细雨,润人心田。
“我……”苏晓晓不由眼眶一热,心里有些动容,可也有些踌躇。
“傻瓜,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闷在心里,这样会很消耗你的精力。你是个医生,需要保持充沛的精力来治病救人。”
“所以,有心事,真的可以跟我说说。我的内容量超级大,非常愿意且也有足够的能力当你的情绪回收站。”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而贴心的男人,苏晓晓顿时破防。
如珍珠般两颗豆大的泪珠扑簌簌从眼眶掉落。
她随即抬手拭了拭,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
委婉地向季行渊倾诉:“季先生,如果你欠一个人天大的人情,可是,你又不想用他希望的方式去还他,你会怎么办?”
“我会首先尊重我自己的意愿,不受他的思想绑架。”
季行渊的声音很淡雅,但却透着一股从容笃定,苏晓晓才听他这一句,便顿感心安了两分。
“一个人,纵然你欠他再多,但他若拿这个来绑架你,让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成为你不想成为的人。那说明,他本心是自私的。”
“对一个本心自私的人,你根本不需要背负太多的思想包袱。”
“任何一个真正对你善意的人,都应该允许你做你想做的自己,而不是把他单方面的意愿强加到你头上,去为难你,让你成为一个不快乐的人。”
季行渊的这番话,如天籁之音,洗涤并震撼了苏晓晓锢守了十几年的心。
原来,有些事,是可以这么想的。
她心里顿时涌起一种豁然开朗的澄明与喜悦。
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波光潋滟的凤眸布满感激,“季先生,谢谢你,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苏医生客气了,能让你心情变好,我荣幸之至。你……现在是在医院宿舍吗?”
“不是,我……我今晚住在御水湾。”
不知道为什么,告诉季行渊,她今晚住在御水湾,苏晓晓竟觉得有些心虚。
“哦。”季行渊眸光微闪,了然地应了一下。
“我今晚也住在御水湾,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