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你是不是哭了?你可别吓姑妈,你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听到电话那边好似有哭声,苏爱珍马上抽回在衣柜里找卡的那只手,两只手拿着手机紧贴在耳边。
见姑妈误会了,苏晓晓忙抹了下眼眶和脸庞的泪,吸了吸鼻子。
“……姑妈,我没事,是您对我太好了,我感动得有些想哭而已……”
“傻孩子,吓死姑妈了,姑妈还以为你被欺负了呢!”
“怎么会,谁敢欺负我啊?”苏晓晓眼中带泪,泪中带笑,跟姑妈调侃了句。
然后又一脸认真,“姑妈,您的钱您自己存着,我不要。”
“我读了那么多年书,如今都毕业了,怎么还能用您的钱?我应该要挣钱孝顺您了才对。至于房子,我迟早能买得起的。”
“只是,可能买不起大的而已。所以,还望姑妈以后不要嫌弃咱们家的房子不够大就好。”
苏晓晓坐在床沿,去掉脚上粉嫩的凉拖鞋。
轻轻甩了会儿两只完美无瑕,柔嫩白皙的光脚丫。
将脚底的湿气甩得差不多干了,便盘着双腿坐在床上,伸直脊椎,目视前方。
一边与姑妈煲电话粥,一边保持着一个优雅的打坐姿势。
她平常工作强度很高,下班后还要持续精进学习医学知识。
每个月还会不定期几个晚上或是休息日,顾景舟会带她外出用餐,偷偷约会。
能运动健身的时间委实不多。
所以她只能见缝插针,平时在自己房间里做一些简单的瑜伽,让身体保持柔韧与健康。
苏爱珍听得出,侄女的情绪似乎好了些,便也不再绷着神经。
她也走到床沿坐了下来,“晓晓,姑妈这辈子无儿无女,你一直就跟姑妈的亲闺女一样。”
“姑妈早就为你存了一笔嫁妆钱,如今你既然想在嫁人前先买套自己的房子。这钱,就当是姑妈提前给你了,你必须得收下。”
“你的心思,姑妈懂。顾家虽说对咱们姑侄一直很不错,但咱们终究是寄人篱下。”
苏爱珍心里有些酸,眼眶泛起一抹晶莹。
谁不想自己和亲人过得好,过得有尊严呢,苏爱珍也想的。
但是,她文化不高,也不懂什么技术。
早年结过一次婚,可结婚才半年多,从事建筑的老公便在干活的工地上从高层掉下来死了。
她当时已怀有几个月身孕。
因悲伤过度,不幸流产,医生宣布她以后可能难以再怀孕了。
婆家和一些乡亲非但不同情她,还流言蜚语满天飞,说她克夫克子。
她伤心欲绝,没脸在老家待下去,便去大城市打零工。
做着最底层的活儿,挣着最底层的工资。
直到一次偶然帮了顾景舟的奶奶,跟着她去顾家当了佣人,才一年比一年,慢慢也拿上了高薪。
只是这高薪,只有从事这行的人才知道,需要付出多少才能挣得到。
苏爱珍轻轻叹了口气:“姑妈年纪大了,又做了大半辈子佣人,已经习惯了比别人低一等,看别人脸色过活。”
“但晓晓你读了那么多书,又是个体面的医生。你的确不该一直像姑妈一样,一辈子习惯寄人篱下,比别人低一等的。”
“所以,你想婚前就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姑妈真的很支持你。”
“那卡,你明天若是不回来拿,那姑妈到时给你送过去。海城的好房子咱买不起,那就买个差一点,小一点的,哪怕二手的也行。”
“总之,你想有个自己的家,姑妈如今有这个力了,是一定要帮衬你的。你若不肯让姑妈帮衬,姑妈真的会生气,那姑妈以后老了,也不让你照顾了!”
“……姑妈,呜呜呜……”
苏晓晓一边打坐,一边认真听着姑妈在电话那边的唠叨。
她本来已经往内在收的情绪,又被姑妈弄得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溃千里,好一会儿才慢慢止住。
中间,顾景舟接连打了两个电话进来,她都没接。
一直跟苏爱珍煲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粥,说服她先把那钱继续存着,以后再给她,二人才依依挂断。
此时,窗外的雨已变得淅淅沥沥。
风似乎也停了。
苏晓晓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一扇窗,一股雨后清冽的空气,顿时向她扑面而来。
她闭上眸子,细细感受了下。
然后缓缓睁开,看向窗外的夜景。
街上霓虹斑斓,车子川流不息。
对面的高楼,灯火错落有致地亮着,想必有人已回家,有人仍在为生计忙碌。
苏晓晓默默伫立在窗前良久。
背影在房间寂静清冷的灯光下,美丽如画,孤独如诗。
“以后,这个城市一定也会有一盏灯是真正属于我的。”她一双漂亮的凤眸闪着莹莹水光,凝望着对面高楼错落的灯火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心里对自己搬离顾家的决定,也更加坚决了几分。
她不稀罕顾家的大别墅。
那别墅再大,她也没有归宿感,她只想要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能住得心安理得的栖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