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让人想流泪,难以压制的悲伤。
火堆前张镇尸浅笑回眸,张海宁和黑瞎子并肩站在她面前。
向来玩世不恭嬉笑有心的黑瞎子难得正经地站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看向张镇尸。
“小哥,黑爷,怎么还不休息?”
然后张镇尸就感受到小哥汹涌澎湃的悲伤。
张海宁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蹲下认真注视着他的小族长。
想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张镇尸揉揉自己的眉头,犹豫一下然后开口询问
“小哥,怎么了?你看上去,很悲伤。”
万言千语仿佛被堵在喉咙里哽咽难耐的张海宁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我没事,小阿张。”
随后起身离开,黑瞎子一句话也没有说,跟上张海宁的步伐离开。
走到帐篷后,张海宁狠狠一拳捶在树上。
张启灵从树林里走出,看向黑瞎子。
掏出根烟点上的黑瞎子吐出一口烟圈,然后看向营地中央火堆前孤身一人的张镇尸,忽然笑了一声
“哑巴,之前我觉得你挺惨的,脑子不好使,啥也不记得,你们家这小族长也不遑多让,张家族长确实沾点晦气在身上。”
转过头看向张启灵
“在她的世界,除了她,都是陌生人。”
张启灵看向带着人皮面具的张海宁,向来冷淡目光中的询问意思很明显,张海宁撕下人皮面具,指着自己刚做出来的面具压低声音怒吼
“小族长叫我小哥,我只是穿上你的衣服,用你发型,她连自己的脸都认不出来,你告诉我,西南张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族长,我求你告诉我。”
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只是瞳孔微缩,然后摇头
“抱歉。”
狠狠抹一把脸的张海宁攥住拳头
“当时,阿柠让小族长介绍我的时候,我觉得小族长的眼神不对劲,她就像陌生人一样看着我,然后我去见了你们,结果小族长失忆,拖到现在。”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守着火堆张镇尸看了眼手表,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实在是累坏她了。
昏昏欲睡的功夫解语臣走到她身后,矜贵优雅的花爷举手投足都带着和旁人不一样的气质,看着眼神瞬间亮起来的小阿张,解语臣轻笑一声
“去我帐篷里休息吧,我替你守着,你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我帐篷很安静。”
解语臣眼神深沉地看着轻轻松松拎着几百斤棺材离开的张镇尸。
他很喜欢心思纯良的人,就像和无邪关系好就愿意陪他涉险魔鬼城,小阿张的澄澈真诚他也能感觉到。
八岁当家的解语臣对于和自己经历相似并且心思纯净的张镇尸的好感本来应该更强,可是他每次看见张镇尸,一边想离开,一边想靠近。
纠结和矛盾的心态让对自己向来自信的解语臣完全不知道怎么解决,张镇尸看起来对他印象不错,就这么处着吧,他坚信任何东西习惯着习惯着就习惯了。
最引他注意到的,还是张镇尸神秘莫测的手段,无邪说过的超度经文和她给的铜钱,还有命格。
贵人不贵己,解语臣借着火光拿出手里的铜钱,他偏要改一改这命。
这一切都离不开张镇尸,根据从阿张那边打听出来的东西,除了阿柠那边,估计也没有什么人的阿张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己。
解小狐狸想把阿张叼回家第一天打卡。
打了喷嚏躺在棺材上的张镇尸丝毫不知道自己都快被人算计完了,以为自己着凉的张镇尸从包里翻出枕头和被子,就水灵灵地睡着了。
朦胧中她看见好多东西。
四合院中相对峙的男女,古潼京里的黑飞子,长沙城里笑吟吟的军官,还有被放在血尸墓中的小哥,东北张家最后的荣耀,死在泗州古城的族长,还有踏入青铜门的汪家人。
画面飞速闪过,不像是经历。更像是记忆。
在睡梦中隐约划过一丝自我意识的张镇尸。
“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和睡梦中仍不安稳的张镇尸相反,此刻营地里内外散发着诡异的平静感。
火堆前守夜的解语臣,树林里还没缓过劲的三位百年老人。
在营地后终于缓过劲的张海宁率先开口
“据我所知,东北张家没有过类似的症状,族长,你知道小族长的情况吗?”
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黑瞎子开口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面孔识别障碍,俗称脸盲,两种可能,一种是天生的基因缺陷,另一种是大脑损伤,我觉得后者情况更有可能,哑巴,你觉得呢?”
默不作声的哑巴开口
“西南张家族长,可能和东北张家继任仪式一样,要放弃一部分东西,我失去人性,她失去对人的辨别能力。”
扔出捻灭的烟,张海宁淡淡说道
“我会永远陪着小族长,族长,等到了墓口,我们就先离开,京城新月饭店见,小族长想去玩玩。”
抱拳行礼后离开的张海宁注意到小族长已经休息,直接在地上打地铺陪着小族长休息。
梦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