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想叫我毁容的是她,连给我斟果子露都要动动心思想叫我当众出丑的人还是她——你也都知道的吧?可让她没有嫡生兄弟的人,是她爹和田姨娘,让她过的凄苦的,是季雪竹和季照辉。让她嫁了人也做不得正妻的,是冀王殿下,让她的两个孩子先后死去的是岐江公主的猫和诊治失察的御医……这些个事儿,哪一桩能全都怪我?所谓的报仇,不过是因为我比她的身份高了些,所以她想报复而已吧?”
“并不只是这样……她,她还想做皇后的。”兰桨道:“所以,她也会对付镇远侯府……当初,镇远侯府是太子那边的人,所以……”
“所以她让你假死,先给太子妃背上了一口黑锅。”赵霜意冷笑道:“她倒是很会算,你死,太子妃和镇远侯府大少爷都逃不开罪责,你活,还可以顺道儿阴我一遭!她让你去照心台做什么?我那一日吃了便呕吐的饭菜里头,又有什么?”
“那饭菜里头……并没有什么,只是,几样汤粥里头,掺了外头的生河水。”兰桨低头道:“若是用毒用药,就能查出来了……只有河水,吃了会叫人难受甚或重病,却又无迹可寻。奴婢去照心台,也并不是冲着姑娘一个人的……毕竟,四姑娘已然是镇远侯府的少夫人了,真真叫她要费心对付的,其实是您的妹妹……”
“但照心台是我家的别业,五妹妹是殿下的侧妃,你在那里,能对五妹妹做什么?”赵霜意问着,心中却又沉了几分。将河水掺到粥汤里头……这手段真好,若是兰桨不说,打死她也猜不到。
而这些人,如今是要对付她的妹妹了。
“在照心台自然是不能对五姑娘做什么,只是,若是五姑娘身边的人死了,或者丢了,总得寻人来递补。若是从赵家选过去的人,总是比较可信一点的。”兰桨低下了头,道:“奴婢已经易了容,若不是看着姑娘的眼神有异,姑娘能认得出来吗?”
赵霜意沉默片刻,硬压下去了告诉她自己是通过她异于常人的礼节表现发现蹊跷的冲动,道:“的确是认不出的。”
“既然如此,五姑娘与奴婢见面的次数更少,岂不是更保险?至于奴婢去了五姑娘那里之后要做什么,那便说不上了……”
赵霜意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季雪川——说她笨吧,这条条连环计,真不是一个脑袋瓜子不好使的人能想出来的。真要是弄死赵之蓁身边的丫鬟,她那个讨人恨的庶妹说不定还要背锅,一箭双雕,多好的盘算?可要是说季雪川聪明……
一个聪明人,过了那么倒霉的一辈子,为什么还要和“仇人”死磕?真要报仇的话,那从头说起,季雪川应该先把她那渣爹给处理了啊,没有她爹又渣又傻的,她能倒霉道那个份儿上么?之后还有田姨娘,还有她那庶弟庶妹……哪个的仇恨都该比她和赵之蓁高才对!
说到底,季雪川选择拿她们两个当做报仇的主要对象,多半并不是因为最恨她们,而是她们最碍事!人家这辈子还是想去当皇后的,那么赵家姐妹显然就是必须要踩倒的敌人了。
什么委屈,什么痛苦,什么深仇大恨,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若真被这些东西牵着鼻子走,季雪川就真是个疯子了。
兰桨见她面色阴晴不定,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只那么默默站着。许久,赵霜意方道:“宝荇,送她到后头下人房里头,捡一间干净的,叫她一个人住。”
兰桨有些诧异,但还是跟着宝荇出去了。待她们走远,元惟扬才推了门,走出来。
赵霜意看着他,勉强笑了一笑,道:“我是真不曾想到,她恨我竟是这样一回事……三爷,您信么?”
元惟扬勉强牵了牵嘴角,道:“既然这种事能发生在我身上,只怕,她也是同样。那有什么不信的?不过,我也没想过,你还真做过王妃,哦,皇后呐。”
赵霜意一怔,忍不住气笑了出来:“三爷敢是吃醋?那个人,与我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