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说一声……说起来,他虽然年纪比大少爷小,可真说能制得住大少爷的,也就只有三弟一个人了。”
“他……能制住大哥?”赵霜意倒是吃了一惊。
陈氏点头,道:“他说话,十句里头有八句是准的。我那位夫婿,火上头了便连爹的话都敢不听,可独有这个弟弟的话,总是准的,他也就信了。”
赵霜意沉吟着点了点头,道:“我看着若是方便,便同他说一声吧。”
陈氏大喜,道:“可千万嘱咐他几句,让他拦着大少爷啊!”
赵霜意应承了,但元惟扬今儿一天都不在府里头,等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然换了衣裳准备就寝了。待陪着元惟扬收拾停当也躺下来,她才将这事儿说给他听,只是元惟扬的表现,叫她觉得陈氏的几句嘱咐纯粹是多余的。
元惟扬听她将元绪的事儿讲了一遍,竟然半点儿不曾动怒,只是眉头拧得紧紧的,道:“大哥可知道此事?”
“大嫂说先瞒着他。”
“瞒着他就是了。”元惟扬松了一口气:“明儿我去告诉他……他那个性子,若是知道姐姐受了那么多委屈,怕是能干出行刺太子的事儿。”
赵霜意一惊,道:“这如何至于?他总得想着这一座侯府上下的性命吧……”
元惟扬唇角微撇,道:“他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儿,只是身手太不矫捷,否则那一辈子我哪儿还有机会活着娶妻……”
“上辈子,他想刺杀的是冀王?”
“难不成那时候他能想杀了太子么?万幸当时旁人先冲上去了,当即被冀王的护卫斩杀,他惧怕了,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元惟扬的声音风轻云淡:“回了府,爹狠狠抽了他一通鞭子……他这才知晓自己做的事儿有多么危险。”
赵霜意不由脸上变色:“苍天,若是他一直这般,镇远侯府可怎么办?”
“怎么办?”元惟扬撇了撇嘴:“祈求祖宗保佑,叫他早些开窍罢。”
赵霜意点了点头,她其实有别的想法,然而不能和元惟扬说——若是让元惟扬承爵,或许镇远侯府今后还能过得妥当些。可元惟扬与元惟然的兄弟关系似乎很不错,她一个新媳妇,怎么能撺掇丈夫和大伯兄弟阋墙?
也只好祈求祖宗保佑,又或者希望元惟扬一直能把他这位不靠谱的大哥收拾停当……
“府里头,你要多当心些,”元惟扬却又道:“大嫂是个实心的人,她不会做叫你为难的事儿。但我姐姐……我不放心她。”
“怎么?”赵霜意道:“她已经不是太子妃了,还会为难我么?”
“你毕竟姓赵啊。”元惟扬叹息道:“太子打她,不也说是因了我背叛了他么?我如何背叛太子,说到底,也不过是……她不是个明理的人,怕是要迁怒你也说不定。若是可以,便当为了我,忍忍她吧。”
赵霜意沉默一会儿,才应了一声。而元惟扬却随即又道:“不过,她用了什么法子什么手段,你一定记得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千万别为了什么贤妇名声委屈了自己。我姐姐,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她还能动手打我不成?我又不是什么小人物任打任骂的。”赵霜意轻笑一声,却突然想起元绪当初要弄死的那个季家丫鬟……是叫兰桨吧?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到她,还有先前那个被季雪川割断了舌头丢出去的绣月。时间过得太久了,她都忘记绣月了,但此刻因了太子妃想到兰桨再想到绣月,却叫她有了一点儿新念头。
绣月是季雪川的软肋,如果把绣月给了赵之蓁,是不是还有用?
“她是姐姐,总能折腾你的。”元惟扬想不到她的心思跑的那么远,叹了一口气:“若是她改好了,那自然最好,若还是一心想欺负你出气,等我回来怕你已然吃了她的暗亏……这么的吧,明日起,你若是去娘那里,或者去她那里,一定与大嫂一起。她是不敢得罪大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