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可,可若是这般,两边儿一比,他们不就知晓咱们在骗人了么?”
“家里头也不过是改了时辰——你怎么改的?”
“往前提了一时一刻。”赵之蓁惴惴道:“和家里的……”
赵霜意已经变了脸色,她便也无法问下去了,最后那几个字更是小心翼翼却又沮丧:“不一样,是么?”
赵霜意点头。
“那怎么办?”赵之蓁登时急了:“两个对不上,要么一个是假的,要么都是假的……若是季家生了心思,想从咱们家里头下人那里打听可怎么办?”
“我落地都是十六年前的事儿了。”赵霜意强自压下心里头的不安:“那些个下人们又不是我娘,怎么会对我几时几刻出生记得清楚?左右都是一天,时辰差了些,那又如何!季家的人若再问你,你便告诉他们——我出生的时候,你还没有影子呢,你哪儿记得我是几刻落地的?记错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般说,当真无妨么?”赵之蓁却仍是不安:“要不,咱们同母亲说一声……她该是知晓什么人记得姐姐生辰的,将那些个人管紧了,也便是了。”
赵徐氏听闻了这事儿,也是吃了一惊,道:“我竟然不曾想到他们还在私底下问了五丫头……可是,按理说,他们不该怀疑咱们给出的那张生辰帖子有假啊……”
“谁知道他们问姐姐的生辰是做什么呢,母亲。”赵之蓁道:“也难说是有什么别的事儿……也是女儿蠢钝,若当时推说记不清了,差遣人回家问一趟,可有多好……”
“现下说这个,怕是迟了。”徐氏思忖着,道:“季家的旁人心思不怎么明白,哪怕是发现两边儿的说法对不上,也只当是你记错罢了,不会多想。可季雪川那丫头……谁知她现在是怎么一副心肠呢,若是起了心思拿着这事儿挑拨,怕是要有些风波……五丫头?”
赵之蓁忙应了一声:“母亲,怎么?”
“你回去之后,记得和殿下与王妃那边通通风儿。”赵徐氏眉眼沉沉:“你的姐姐,若是嫁了季侧妃的弟弟,教你在季侧妃跟前怎么抬头,是不是?季家是有军权的,你父亲又是吏部尚书,这两家联姻,也不很妥当,是不是?若是王妃和殿下口气松动,你便是告诉他们咱们在生辰上做了假,也不碍的。”
“通风儿女儿知晓,可是母亲,咱们不睦,殿下也未必欢喜,这么说了,当真不会讨了殿下的厌么。”
“他自然是不会欢喜的,可这事儿,咱们不说,难保季家不说。”赵徐氏道:“先说的总是沾了些便宜——若是叫季雪竹去说,定要说得咱们看不起季家,那殿下说不准便要怨恨咱们无事生非了!总之先占住了理去,由得季家动心动肝闹腾,也伤不了咱们家的体面。”
赵霜意在一边儿听着,暗自给赵徐氏点了个赞。这在宅子里头混了一辈子的女人,便是借了丈夫的体面从没遇到过太大的问题,那水平也断然不会低。如赵之蓁还纠结着怎么蒙过季家,如她还想着怎么叫季家忍了这一出,而人家赵徐氏压根看都不看苦主——只要搞定了冀王,季家算什么?你季家再大的怨气,越得过头顶上的王爷去?
只要冀王认为这桩婚事不妥当,季雪竹便是哭天抹泪娇滴滴地求他,他一样不会觉得赵家过了分——至于冀王是怎么评判这“不妥当”,倒也不劳赵家费心了。反正这婚事不成得有理,季家若还不肯罢休,那真是自讨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