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帝并没有追究朝安擅自赦免陶禄等叛国之人。
帝国建立,自有传承。
两套法度,保驾护航,维持民生安定,但终究不长久。
这是弊端却无法更改,哪怕康健帝也逆不过这大势。
穆郡王府内,阿信捧着个食盒在大口吃着,待书房门打开。
慕容清的声音传了出来。
“以后便多多仰仗杨先生了。”
“浅学拙见,得主上信重,杨某定一展所学。”
阿信回头,看向那一只脚迈出门的青年,没好气的转过身去。
等慕容清将其亲自送出府,返回时阿信不情愿道。
“殿下,那杨浩然不是好来路,所言出身没几句真话。”
“你不懂,他言之假,对旁人来讲便为真。
化虚为实,此乃大才,可用。”
慕容清返回书房,阿信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殿下还有事要忙,便只能继续低头吃东西。
昨日下午,青年书生模样的杨浩然入京,寻到郡王府前,便说要见穆郡王。
拜帖没有,只说是来投效。
护卫据实禀报,慕容清怀着疑惑接见了杨浩然。
两人在书房一聊便是一夜,也不知在里面说了什么。
但看殿下眼神明亮,精神亢奋,知道那人满嘴谎话也不在意,阿信这才放下了心。
半日后,顶着穆郡王第一幕僚的名头。
杨浩然对外宣称,将在三天后于饕餮楼中举办一场,天下论。
不少京中显贵,或是朝堂命官,包括太子慕容博都将目光看向了饕餮楼。
而此时慕容清却接到了四全公公带来的口谕。
康健帝命其去淮北协助朝安,将整个淮北肃清整查一番。
“阿信,备马,咱们去一趟淮北。”
“哦!”
三天后,饕餮楼掌柜满脸笑如春风,收都收不住。
不管这些人是来看热闹,还是真要见识见识,都是雪花花的银子。
由于空位有限,当日能来的,皆为有头有脸的人物。
“张大人也来了?张远行张阁老为何没来?”
张少华坐在席位上轻笑道。
“家父还有事要处理,穆郡王在文坛的名望,他所招募的幕僚智囊。
总要来看看才是。”
没有人会小看慕容清,凭借这么久的时间,不少人已经确认其要争那位置。
一个个人在席位上喝着茶,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舅舅。”
慕容博被护卫推着前行,来到张少华身边。
“太子怎也来了。”
张少华叮嘱过太子慕容博,他来此一会便可,若张阁老与太子也来此。
岂不是长了慕容清的势。
“看看那人到底几分本事,听说还是白身,胸中不知几点墨。
也敢出来卖弄,哗众取宠。”
丞相谢左进入饕餮楼,见太子坐在左边,他上前见礼打了声招呼便坐到了旁边一桌。
几个中立官员顿时脸色一黑,没一会身边便被谢左的人夹在中间。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相当尴尬。
“这时辰快到了,为何不见穆郡王?”
“你莫不是忘了,穆郡王还在被禁足,自是出不来,为何有此一问?”
“我来的时候,看到穆郡王带着人骑马路过,应是先来了才对。
何必故弄玄虚,非要最后出场。”
窃窃私语,人一多了便显得嘈杂。
小二忙着给人倒茶,上些瓜子糕点,后厨只等一声令下便可上菜。
饕餮楼中央已经被清空。
随着铜锣一声响,一位青年身穿灰色长衫迈步而入。
“虽早有消息,但亲眼见此人还是有些失望。
年轻,太年轻了,咱们今日怕不是要白跑一趟。”
“言之有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纵读书万卷,通晓些道理。
不过是纸上谈兵之辈。”
“哎,两位,有志不在年高,海水不可斗量。
莫要以年龄说事才是。”
杨浩然躬身行礼高声道。
“今日来此者,皆为康国之柱石,杨某不才斗胆摆下这天下论。
便是要辩一辩这天下大势。”
啪!~
一位官员一拍桌子起身道。
“黄口小儿,你无官身,因何敢口出狂言。
当今陛下圣明有道,康国百姓安居乐业。
休要在此危言耸听。”
所有人都不是蠢人,自然知道杨浩然要论两国天下。
西戎与康国之战没发生,那是提都不能提的禁忌。
“这位大人还请稍安,不妨换个说法。
西戎之土,何时能归于康国。
那数不清的牛羊马匹,又该归属何人。”
“笑话,哼,你且说吧,老夫回去了!”
后面的话不能说,若是反驳了杨浩然,那便是承认了康国不如西戎,仅仅一句话就给刚才那官员下了个套子。
避而不答,拂袖离去才是最好的做法。
心底知道答案,康国国力现在不如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