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郁有苦说不出,只能狼狈地再次转移话题。
“郡守大人莫急,我们公孙家行事公道,兖州之人皆知,他们是故意刁难我们。”
“再者说,我们购得田地,不仅仅是让百姓得更多的银两,而是要为百姓,为兖州的长远作打算。
“青田县出了再多的银两又如何?那些都是百姓所供养的,却被贼人不明不白地突袭,造成大量的损失。”
“这就是青田县自己的失职,也说明把百姓的良田交到他们手里,绝对令人不放心,还请郡守和刺史大人三思啊。”
唐宋冷着脸反问道:“那我也想请问,这伙贼人到底是何人放过来的!”
于成俊和张询同时变了脸色:“唐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主掌刺史府和郡守府,若是遭遇敌情我们肯定会先能报各处,甚至在半路上进行剿灭。”
“实在是那伙贼人太过狡猾,才能一路顺着山林而行,骗过了我们这么多官兵。”
“唐宋你自己没面子不打紧,却休想把其他同僚也拉下水!”
唐宋早就已经看穿了实质。
一切都缘自于时机,太过巧合。
兖州之前遍地烽烟,真要说有一支三百多人的流匪瞒过地方官府的耳目发起突袭,也能说得通。
但是说不通的地方更多。
为何一支陌生的流匪,放着各处地方不劫掠,偏偏挑上了青田差役?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攻灭的流匪还不够多么?还不足以把普通的流匪吓破胆么?
除非对方没脑子……或者干脆是受人指使!
前一晚刚刚遇袭,后脚跟刺史和郡守就一起到了。
虽然也能解释他们本来就巡察到附近,听说事情之后赶来查问。
时间上未免也太凑巧了吧?更别提张询车驾之上竟然还藏着一位公孙郁,几点结合起来,张询打什么算盘,那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你们手上有多少兵力,但却剿灭了多少贼匪,不论是你们自己手上,还是朝廷通报,皆是有记录在侧,咱们不妨查看一番,你们强调带领禁军平叛,到底战绩几何况?一共杀死了多少运气不好的贼人。”
“现在你们的兵力布防于何处,营江两岸是否囤有重兵,此事一查便知了。”
于成俊干咳几声,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唐宋此人的辞锋实在太过锋利,让人难以招架啊。
此时的他们,依然停留在打嘴皮子官司的上面,却从来没有注意到,现在他们处处被动,被唐宋说得难以招架,从根本上,其实是因为人家做的是实事。
假如,他们从一开始就把百姓挂在心间,好好地调派兵力,那现在就不会如此被动。
说一千句虚伪的假话,也比不直做一件实事。
他们不懂的道理,周围的百姓却是懂得的。
见到唐宋接连发问,他们素来畏惧敬服的郡守大人与刺史大人却从来不肯正面回答,大家的心里完全清楚了,
于成俊和张询最失策就在于,刚刚发生流匪夜袭之事,就赶过来兴师问罪,却忘记思考。
此处也是汉阳郡内,兖州境内,真出了事,他们这两个郡守和刺史,同样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自己责任未清,却一味地强责唐宋,甚至还直接带来了公孙郁,嘴脸连遮挡都不遮一下了。
于成俊见状,只能直接摆出官威。
“唐宋,我们调兵的责任,自然有朝廷追究,现在我们是你的上官,要追究的是你的责任!”
“你且说说,是否有办法阻止流匪的袭击,保境安民!”
张询却是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计。
“刺史大人,刚刚唐县令既然责怪我们没有及时调护保护营江两岸,倒不如此事便让我们接手罢了。”
“我汉阳郡可以将大部厢军先调至青田来,接手青田县附近的安防之事,这样,唐县令的压力也能小一些嘛。”
唐宋冷冷地道:“慢!郡守好意,还是先放在你自己的郡城范围吧,不论是青田县城,还是我们买得的土地,自有我青田县自己守护!”
他当然知道张询绝对不可能是安着好意。
张询真正的用意是调兵来把青田县的差役挤出去!
那些厢军来到青田地界之后,绝对不止是防范流匪那么简单,必定会自己派人上街巡察,以防贼之名骚扰百姓和商人,把青田县欣欣向荣的局面搞得一团乱!
唐宋宁可自己背负起全部的压力,也绝对不会让张询撕开这个口子,死死地把他的人马堵在外面。
于成俊怒道:“张郡守抱着一番好意,你竟丝毫不领情么?唐宋你手下有几个人,能负起这么大的责任?”
“于刺史发什么脾气嘛,青田县人手不足,不是还有我们禁军嘛。”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竟是要帮唐宋撑腰的态度。
郭将军身穿甲胄,以手抚刀,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那排场,竟是比堂堂兖州刺史还要大些。
“足下何人!”
“在下禁宫中一武夫而已,何能与刺史大人相比!”
郭将军直接把一块腰牌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