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惦记着楼寒的燕序看到先出来的人是顾祉浊，且他正在朝着自己靠近后，直接就是一个幅度很大的后撤步：
“单独聊聊就免了，有什么话不妨在这里直说。”
顾祉浊脸上自认为最完美的微笑僵了一瞬，迅速找了一个很聪明的理由，“我想这种事情在患者面前说并不太合适，你说对吧楼先生？”
他转过头仍旧面带微笑好似在询问楼寒的想法一般。
站在他身后的楼寒很轻的叹息，眼中是无法掩藏完全的疲惫，“嗯，是不合适，你们两个先聊，我有点累先回卧室了。”
燕序下意识想跟着楼寒一同上楼，谁知顾祉浊却挡在了他面前，“事关楼先生，燕总难道就不想听听吗？”
站在一旁的池碎玉开口解围，“燕子你和他聊几分钟小寒的事，我去卧室陪小寒。”
他能看的出来楼寒刚刚的情绪不太对，他赶紧迈着步子追着楼寒的脚步跑上了楼。
“五分钟内把你要说的关于小寒的话说完。”燕序看向顾祉浊的目光冷若冰霜，“想闲聊叙旧的话请回吧，我就不送了。”
顾祉浊闻言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抹苦笑，“燕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和当年一样。”
他似乎是怕燕序听到这句叙旧后会直接转身离开，他赶紧开口说起楼寒来：
“之前京鹤应该也和燕总你说过他的猜想，刚刚和楼先生聊的那半个小时我也能感觉到楼先生确实一直有很恐惧的事情。”
“而且他很排斥和别人聊这个，刚刚和我聊的那段时间我能感受到楼先生不太想配合我的治疗。”
顾祉浊的话音顿了顿，眼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语气中又是有点假的温和：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今天我和楼先生是第一次见，所以他暂时不能对我敞开心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之后我多来”
燕序眯了眯眼打断了顾祉浊的话，“不用多来了我已经联系了别的心理医生，还有——你真的有点装。”
这一句话下来直接破了顾祉的防，他脸上的温和假面险些没挂住：
“燕总这是什么意思？恕我愚笨我有些没听懂你的意思。”
“还有京市中没有比我更有经验和权威的心理医生，燕总你也不放心把楼先生交给不靠谱的心理医生吧？”
顾祉浊满脸无辜的偏了一下头，再次露出盈盈笑意来，“最后就是关于是否要更换心理医生这件事，燕总也该问问楼先生的想法吧？”
燕序闻言眼中充斥着危险，“你到底和小寒说了什么？我爱人可不是第一次聊天就会信任对方的人。”
顾祉浊被燕序口中的“爱人”两个字深深刺痛，因为咬后槽牙咬的太过用力，导致整个面部都有些扭曲。
心中的嫉恨宛如一根带着毒刺的藤蔓将他整个人都紧紧的缠绕着，凭什么楼寒可以他不行？！
顾祉浊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用力到他自己口腔里都弥漫着一阵甜腥：
“可能是因为我和楼先生一见如故。”顾祉浊扭头看向窗外的天色，“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燕总。”
他转过身迈腿就走不敢久留，怕再留下去会被燕序问的说露馅。
燕序也根本没有喊住他的意思，他现在一颗心都扑在楼寒身上，迅速往卧室门口走着。
刚走上二楼他就远远的看见站在卧室门口的满脸都是完蛋了的池碎玉，“怎么了？小寒呢？”
池碎玉深吸了一口气，“我追上来的时候小寒就已经把门反锁了，燕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今晚要睡沙发了。”
燕序心中的担忧简直快要溢出来，他抬头轻轻敲了两下门，“小寒你还好吗？”
无人应答。
池碎玉眨了眨眼偏头问燕序，“你说会不会是睡着了，我看小寒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挺累的。”
燕序听到他的问题后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不会，小寒入睡困难而且非常容易醒，他现在应该还醒着。”
“那他可能是想独自静一会吧。”池碎玉突然想起刚刚的事，“顾祉浊刚刚和你说了什”
他的话还没问完只听到“咔”一声，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他一抬眸就与楼寒充满歉意的眼睛对上了目光：
“抱歉碎玉，让你为我担心了，我只是有点累想自己休息一会。”
池碎玉看得出来楼寒现在的状态已经到了糟糕的地步，整个人都看起来恹恹的无精打采着。
眼中已经不见平日里偶尔闪烁的温柔的光只剩下麻木和疲惫。
他此刻披着外套站在门后，面前的两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们感觉楼寒整个人似乎要燃尽了，像烛火上最后跳动的微弱火苗，在风中摇摇欲坠着。
燕序伸出手想将这微弱的火拥入怀中，用自己的生命和血肉供养着他薪火永续。
可就当他的手快要触碰到楼寒的时候，楼寒却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
他努力的扬起一个笑来，却不知自己此刻的笑容勉强到苍白，“抱歉小序，可以让我独自静一会吗，你家中有客房吗？今晚可以借用一下吗？”
池碎玉听到这话满脸惊恐，这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