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郁一噎,总算是清醒了,攥住拳头,克制着内心情绪,随即抱拳,道:“多谢师尊放过。”
灯芯笑了下。
挥了挥袖子,楼郁被送回前山正院,耳边回荡着师尊的话:“去珍丝阁重新做一身衣裳,后山之事不准多言。”
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高耸宫殿,楼郁愣了很久,回神后下意识扭头,见没人,心底莫名泛起一丝怪异,不舒服,却又不知为何。
因此楼郁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终于摆脱师尊了。
个子长高,以前的衣服早就短了,师尊故意折磨他,压根也不给新做,弟子衣服小了可以去珍丝阁更换,可那得要银子。
而且还很贵。
有免费发的,但得等到明年。
楼郁一下窜了二十厘米,身上的衣服,穿着并不舒服,也习惯不了,裤腿还好,短了一截好歹有靴子遮。
胳膊是真的露出一截。
楼郁现在到筑基后期,可以接一些简单任务换取银钱,他也想上课,空有等级,不知道怎么用,也是白白浪费。
想想还是没去珍丝阁,来到教学处,学院老师把他们课程重新安排,三分之一上课,三分之一打坐,再三分之一挥剑。
轮换着来。
既不会耽误上课,又不耽误仙尊布置的任务。
只是苦了那些纨绔子弟,不听话只能下山,他们不敢。
楼郁像以前一样,没进去,只站在外面听老师讲解,仔细记下每个细小步骤。
陆云羽刚挥剑结束,有十分钟休息,正好来课堂,路过外门学堂。
碰见楼郁,眼神略微惊讶,怎么突然长这么高?
师尊训斥的话还在耳旁。
他可不敢招惹楼郁了。
还好那件事自己没明面参与,不然现在就在家被各宗族嘲笑了,先前欺负楼郁是师尊默许且支持,后来又警告,不串气,实在叫人难以琢磨。
这就像领导马屁你得拍,领导的锅你还得背。
陆云羽是内门弟子,按理说可以不管外门,再一个内门看不起外门,不仅菩提学院,其他九峰都这样。
大家都心照不宣,只要不打架,闹出人命,宗门不管。
但出于师尊上次警告,陆云羽觉得目前有必要主动跟楼郁缓和关系,“楼郁。”
楼郁正在聚精会神的听课,听见有人喊他,侧目,一看是陆云羽,表情没什么变化,该有的规矩还是让他喊:“大师兄。”
陆云羽:“师尊跟任课老师都说了,你回来可以进去听,不用站门口。”
甚是奇怪。
以前见陆云羽,他从来只会用那种不屑嘲讽的语气对自己,怎么今日客气了?
陆云羽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冷漠道:“师尊待你如何,我将如何待你,你不必担心我使坏。”说完便迈步离开。
楼郁皱眉。
他进去,老师也确实给他安排了位置。
下课打饭,他发现窗口出了便宜套餐,二十文就可以买一份荤素搭配的午餐,能调饭食价格,除了负责人,只有……师尊。
楼郁心脏麻麻的,有股奇怪感觉,说不上来。
陆云羽警告过手下那些师弟们,肖明渊不爽楼郁,上一秒想找麻烦,下一秒就被大师兄喊去学御剑术,跟着又要挥剑,打坐,吃午饭,晚饭,休息,根本没时间。
白天过得不算顺利,但这都是修炼上遇到的问题,除了没有朋友,楼郁一整天都没被找麻烦。
晚上回宿舍。
他们是四人一间。
同批入学的年纪都很小,十一二岁,有的才七八岁,楼郁十八,太大龄,于是就被分到老油条宿舍,按进宗门时间,都是他师兄,也都是刺头。
他们可没接到不准欺负楼郁的通知。
就算接到,也不一定听话。
个个都是有钱人,宗门混子,屁股后面有一群小弟,楼郁来鸿蒙山前听说是个无父无母的乞丐,把他们跟乞丐分在一个屋子,当然憋屈。
一憋屈就得找麻烦。
一个多月不见,三人都习惯了。
突然出现,让几人觉得空气都不流通了,本来这些天因为学院管理大改革就烦,楼郁出现,等于撞他们枪口上。
少年站在自己床位,莫名其妙被狠狠拨了下,是他隔壁床的秦齐,没等开口,对方不屑冷嘲:
“我当是谁呢,乞丐,跑哪去了?一个多月不见人?”
楼郁微垂的眼眸闪过一抹森寒。
唇角微勾。
很快敛去。
不吭声,继续铺床,秦齐大概觉得对方不回话,让自己丢了面子,这下故意用手拍他肩胛,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这是出去吃了熊心豹子胆?说话!”
楼郁:“后山。”
秦齐拍少年肩膀的手一顿,很快哈哈大笑,伸手把人推倒。
“后山也是你配去的地?师尊怎么没把你丢进熊洞?乞丐就是乞丐。”打量少年短了半截的袖子,继续嘲讽:“连衣服都没钱换,还想去后山。”
话落从腹腔还发出一声冷喝。
其余两个也跟着嘲讽,都来推搡楼郁,有一个甚至从桌上拎起水壶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