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蛇竖起脑袋朝楼郁看了眼,让开路。
说:“这位小修士刚才吃了焦芋花花蜜,可能被灵气胀晕了。”
南玉蹲下,先是探了下脉,再把手指放在人中处掐。
金线白花直着身体,跟小树干似的,两眼睛瞅向楼郁,灯芯顺便渡了道真气给少年。
人很快转醒。
楼郁一醒来头痛,身体痛,表情都没法维持冷静,痛得扭曲,金线白花眨眨眼睛,继续盯着少年看。
南玉见他不舒服,也没再强求让他挑水了。
扶着人靠在一块巨石旁,让他打坐,把体内灵气疏通。
楼郁内脏胀,骨头酸,动一下都让他疼痛难忍,南玉在四周设下小结界,避免被蛇虫鸟蚁打扰。
持续到第三日。
少年突破,连破两级,从筑基初期,越到筑基后期,丹田也从米粒大小到莲子那般,楼郁盯着双手,震惊不已。
他自己天赋高不高,他自己清楚。
先前师尊不顾他,也不让学院老师管,他都是自己偷偷修炼。
一有时间就找地方挥剑,打坐,甚至在老师教学时,他也只能像个小贼一样趴在门边偷师。
步入筑基,在同一届弟子他算资质卓越,可鸿蒙山是什么地方。
大多弟子都是山下王孙贵胄,没法靠实力,花银子砸进来镀金。
他是靠自己。
就因大比倒数才来到鸿蒙山,如果他名次靠前,就在其他九峰了。
同一批,真正翘楚现在已经是金丹后期境界了,他在未突破前的筑基初,放其他峰都是垫底的存在。
只有沈玉卿拿他当回事。
按理说不该越级晋级,想到南玉先前带他泡的池子,还有身上的伤,总是在睡一觉就全好了,楼郁怀疑是不是师尊……
抬眸看师尊反应。
他知道,师尊师兄并不喜欢自己努力,这次连连突破,如果放在以往师尊身上,定会生气。
可刚才他捕捉师尊眸底情绪是……欣慰?
觉得自己看错了,想仔细看看,与师尊四目相视,楼郁愣了瞬,跟着低下了头,眼眸一转,跪下磕头,语气也显得很无措急迫:
“师尊,我,弟子不知,师尊恕罪,弟子日后定多干活,不修炼了。”
南玉:“……”
想想原主人设,以及对少年的态度。
灯芯端起师尊的架子,冷冷:“嗯。”
跟着灯芯消失,银环蛇早跑了,楼郁跪了一会察觉不到气息,抬头,面前已经没人了。
他起来拍拍膝盖,余光瞥见一旁的木桶,想想还是装满水,挑起扁担,原路返回。
南玉去正院。
他挑的午时,本该整齐划一的队伍,现在零零散散,有一小部分,流着汗水依旧在挥剑,绝大部分都开始偷懒,甚至还有不少,坐台阶聊天。
灯芯眼睛一眯,好啊,几天不监工,都开始偷懒了。
释放威压。
上一秒还稍显吵闹的正院。
下一秒,像教官吹哨,紧急集合似的,匆匆忙忙,全都站回了原位,吓得都不敢动了。
不可能每个弟子都教训,南玉挑了几个领头的。
首当其冲,首席大弟子:陆云羽。
“几日不来,聊天的聊天,作势的作势,云羽,你是为师座下大弟子,本该以身作则,竟带头偷懒,这是为何?”
灯芯心理素质好,真演起来,气质也拿捏死死的。
陆云羽跟了师尊数年,最了解沈玉卿脾性,师尊不希望他们太努力,哪怕掉车尾,也不能出一匹黑马。
不然他也不敢放任众人这么懒散。
但师尊问,他必定不能说:我在拍你马屁。
师尊等于领导,跟领导说话,一定是要捋虎须,同时也不能太马屁。
“是徒儿没有管理好师弟们,只是先前自由惯了,如今一日挥剑十万次,再加打坐,林和,周成二位师弟接连昏迷,徒儿自作主张让他们休息片刻再继续,没禀告师尊,还请师尊责罚。”
这话一出口,灯芯没法惩罚。
毕竟出现昏迷事件,陆云羽也是为了师弟们身体考虑。
南玉要是再去斥责,倒显得他没人性了。
“你统计一下,菩提学院多少弟子走后门,哪些是靠比试留在这,五日后给我。”
陆云羽一愣,他并不知道师尊想做什么,又想到楼郁,这都好几天了,昨日去药王山学习药理知识,他还特地寻了。
从他们鸿蒙山回去的几人都说自己没带人回药王山。
这就奇了怪了。
山中兽基本不吃人。
人怎么能凭空消失?
想想还是告诉师尊。
“师尊,雅集舍弟子楼郁已不见五六日。”
南玉原本都不想追究,陆云羽提起来,他问:“你们谁把他绑在山脚欺辱?”
陆云羽一听师尊这么问,后脊不知为何莫名一凉,师尊怎么知晓?
就算能掐会算,按师尊的脾性不应该这么问。
他也觉得师尊变了,几次三番话语不对头,陆云羽也开始谨慎回话:“回师尊,徒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