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孩子小时候就有自闭症。
一个人外出打工,肯定更艰难。
舅舅一想到侄子带着病还累死累活挣钱寄回家里,心就不是滋味,每次都一万两万的转,不收他一直发,就是不回你消息。
后来舅舅就收了。
另存到一张卡里,给他存老婆本。
南梨梨一个小姑娘花不了多少钱,一个月生活费就够一年了。
既然确定了病因,医生也就嘱咐两句。
舅舅也离开了,去手术室外等,学子期被裴寂赶出去的,等人都走了,裴寂抱起昏迷人儿,圈得很紧,吓到头皮发麻。
或许是身体接触到熟悉怀抱,让小灯芯感到安全,不一会意识回笼,悠悠转醒,记忆还停留在一堆人身上,本能痉挛挣扎。
裴寂稍微松了点力,还是抱着。
低头亲了亲那颤抖的小嘴。
“没事没事了。”手在对方后背拍抚,“是我没照顾好你。”
南玉见是裴寂,坚强一路的心,立马委屈到炸,环住少年腰间哽咽。
裴寂眼睛也红了,收紧胳膊,亲着老婆的脸,好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去哪都带着你,对不起哥,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说着捧起小脸上下打量。
南玉一听眼睛更湿了。
藏不住的哭腔直接绷不住,哭了好久。
把裴寂心疼的。
手一会去揉头,一会揉脸,一会又去抚背。
“没事老婆,不管怎么样老公都爱你,别想了。”口袋里有常备的纸巾,帮南玉擦眼泪,啾啾亲着,哄了大半个小时。
哭声才渐渐小了。
南玉抽噎。
从裴寂口袋掏了张干净纸巾,擤鼻涕。
擦干净后挪着屁股下床。
瞅半天没瞅见自己的鞋。
迷茫地望向裴寂,“鞋?”
裴寂也在找,他来的时候南玉都已经躺在床上了,压根不知道鞋丢在酒店,他家宝宝一路赤脚跑来。
“先穿我的。”
裴寂把鞋脱下来,给南玉穿。
他自己找医院要了双一次性。
出门南玉才想起自己好像没穿鞋,扯了扯身旁人衣摆,裴寂低头,温柔地问:“怎么了?”
“鞋在酒店,来不及穿。”
话里的信息量已经很大了,裴寂能猜出他发生了什么,握着小手,左手抚着脸,“很棒了宝宝,自己跑出来。”
“嗯嗯,踹了他,我就跑了。”
说着还自豪的挺了挺胸脯,他就是很厉害,自己一个人跑了,还回来了。
裴寂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问了一次,根本不敢问第二次,万一碰了,他能杀了郁墨池!
哥哥解释,他信。
“等回去我帮你报仇。”
“好。”
裴寂把身上的外套给南玉披上,他里面穿着卫衣,正好有帽子,去护士台借了个医用口罩,给老婆戴好,一路牵到手术室外。
舅舅舅妈过来。
南玉下意识后退,躲到裴寂身后。
舅舅止步。
不知道说什么。
很心酸。
如果出生在有爱的家庭,这孩子应该是父母掌心宝,而不是在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状态下外出打工,来给母亲挣药费,帮父亲填赌债。
一个月几万。
普通人都很难挣到。
不敢想小玉付出了多大努力。
南玉倒没受什么苦,原主确实苦,自闭症人群的世界跟普通人世界不一样,本身就不能很好地融入社会,打工挣钱,比旁人肯定更难。
不然也不能在接受郁墨池好后,那么快沦陷。
后面得知被骗,妹妹离世,天塌地崩,求助无门的时候,的确心酸。
普通人斗不过资本,郁墨池也只是拿他当赌约玩物,他当了真,最后输的一败涂地。
舅舅:“小玉啊,这一年多你在哪上班,怎么发消息不回?你妈天天念叨你。”
南玉难受,好似全身过敏。
环住裴寂后腰,脸紧紧贴着他后背寻找安全感,学子期没想到他哥这么不遮掩,还好两男孩,他爹没多想。
裴寂尽量遮着南玉,回答:
“舅舅,我开了家烧烤店太忙,我上学顾不上,都交给小玉哥打理,哥昼夜颠倒,怪我管理严格,上班时间不允许碰手机。”
舅妈震惊:“烧烤店一个店员能月挣三四万?”
“小玉哥一个干四个人的活,店里卫生,烧烤,偶尔还兼顾收银,服务员,因为他做的好吃,店里回头客多,我就划了些股份,月月分红。”
原来这样,舅妈叹气,在大城市打拼真是不容易。
学子期不敢吱声,生怕捅破了。
其实他觉得裴寂编的理由很烂,哪家做烧烤养的细皮嫩肉,表哥这次回来明显比去状态要好,人也没那么刻板了。
裴寂解释完,舅舅除了心疼还能怎么办。
“好了,马上四点了,都围在这也没用,该回去休息回去休息,我在这守着。”
学子期:“爸,你也累一天了,我年轻我在这看着姑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