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泛起鱼肚白,王珏便带着二狗和老陈将酒精与酒精棉装上马车,朝着王府进发。
抵达王府后,他们报上姓名与来意,王府的下人随即入内通传禀报。不多时,便有内侍领着仆人前来,将马车驱至一旁接收物资,另有内侍引着三人,抱着一坛酒精棉前去面见朱高炽。
三人来到一处大堂,只见朱高炽正在处理诸多公务。王珏带着二狗和老陈上前恭敬行礼,说道:“世子,我已将所需制作的东西完成了,今日特来呈给世子过目。”
朱高炽听闻此言,抬起头来,瞧见是王珏,面上不禁一喜,说道:“王珏,你来了呀,这么快就把东西弄出来啦?甚好甚好,总算是赶在父王发兵之前完成了。你制作的那种棉花,虽说目前产量还不多,但已有一部分织成了纱布,孤已派人送到伤兵营给伤兵试用了,效果似乎还挺不错呢。虽说当下产量有限,但孤打算连日赶工做出一批,让其与粮草辎重一道随大军出发,后续也可随着补给粮草一同送往前线。”
朱高炽又看了王珏一眼,含笑道:“你弄出的这烈酒,深得父王和高煦的喜爱。父王昨晚尝过之后,赞不绝口,高煦那家伙贪杯,多喝了几杯,到现在都还没醒呢。父王担心他因贪杯误了发兵之事,已经下令日后要限制高煦饮酒。孤虽身体欠佳,不善饮酒,可尝了一口,也觉得此酒比寻常的酒要浓烈许多,要是拿到市面上去售卖,恐怕会供不应求呐。”
王珏微微一笑,回应道:“王爷喜欢便好。在下弄出这东西,本意并非是为了这烈酒,而是为了提纯酒精用于消毒及处理伤口。毕竟这蒸馏之法需耗费大量白酒,而酿酒又要消耗粮食,倘若粮食产量不足,反而会加重百姓的负担。所幸在下已经制出了酒精棉,往后再有伤兵,可先以清水清洗伤口,接着用酒精棉擦拭消毒,缝合止血之后再用纱布包扎,如此一来,伤兵伤口愈合的速度便会快上许多,感染的几率也会大幅降低,我燕军的伤亡率自然也能大大减少啦。”
朱高炽听了,点头称是,说道:“如此甚好。伤兵营那边已经依照你的提议开始进行清理消毒了。虽说擅长缝合之术的大夫尚未寻得,但道衍大师带着军医这几日找了几个南军伤兵俘虏做试验,那缝合之法确实有一定成效,道衍大师也已计划在军医当中传授普及此术。父王也已经下令,此次出兵作战,若再有伤兵,便可按照你所说的方法来处置。倘若真能挽救众多伤兵的性命,王珏,你可就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呀。只是依你所言,制取这酒精需耗费大量白酒,花费恐怕不小,怕是会劳民伤财哟……”
王珏同样点头,说道:“世子殿下所言极是。在下弄出这些东西,一来是为了挽救燕军将士的性命,二来也是想着能为王府增添些收入。在下寻思着,如果这脱脂棉和酒精用于处理伤口的效果良好,世子便可向民间推广,到时候再设立工坊,专门制作脱脂棉并酿酒制取酒精。我朝百姓众多,每日伤者不计其数,世子若对外售卖纱布和酒精棉,同时传授缝合包扎之法,必能大获民心,且能为王府增加不少收入呢。再者,现如今两军交战,战事一起,伤者肯定不在少数,说到底这些士卒也都是我大明的军民呀,到时候连朝廷那边俘虏的伤兵也一同救治,不但能瓦解南军的军心,更能彰显燕王的仁威。待王府资金充裕了,便可抽取部分资金补贴百姓,寻找高产作物,鼓励百姓种植粮食和棉花。”
王珏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这烈酒,世子可安排信得过的人在各地开设酒肆售卖。世子可用陈粮酿酒,到时候再取个好听点儿的名字,以奇货可居的方式限量对外高价售卖。想来能买得起的也多是些富绅贵族,对百姓影响不大,而王府则可借此大幅增加收入,这些收入便可投入军费以及鼓励农耕等方面。”
朱高炽闻言,眼中一亮,说道:“这脱脂棉、纱布以及酒精可都是救命之物呀,之后若是确实成效显著,王府定会向民间推广并设立工坊大量制作,这对大明百姓也好,对王府而言也罢,皆是有利之举。只是这烈酒嘛,虽说可以找人代为打理经营,可王府经商总归是有些不妥当……”
王珏连忙摇头,说道:“世子此言差矣。在属下看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以及士农工商这种等级观念实不可取。普天之下,众生皆应平等。读书人修身治国,农夫渔樵耕读,工人制造器具,世人各司其职,如此这世间方能运转如常。而商人互通有无,供应万民所需,为百姓生活提供便利,行商并非低贱之事,令人不齿的不过是那些投机倒把、见利忘义、毫无良知的商人罢了。燕王和世子心系大明百姓,爱民如子,只要好好经营,定不会招来非议。还可适当控制市场,防止投机倒把之人哄抬物价、扰乱市场。倘若担心百姓会有非议,到时候只需说这烈酒是在制作酒精之时一同产出的便可。世子殿下,打仗打的是人马、粮草和军械,说到底打的就是钱粮呀。王府财力越是丰厚,靖难成功的速度也就越快。而且燕王和世子还能借在各地开设工坊、酒肆之机,往各地安插谍子,战时收集情报,天下太平时也可暗查民情,到时候天下各地的消息与变动都逃不过王府的掌握呢!”
朱高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