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大门,三道审视的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
长长的餐桌上,傅边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的坐在主座上。
左边是穿金戴银的苏佩云,小心翼翼地为傅边倒着茶,右边是嚣张无礼、板着一张脸的傅春娇。
典型的鸿门宴。
裴妙勾唇,落落大方地走到傅边对面的位置上。
细嫩的手指拉开椅子,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柳眉微挑:“有什么事?”
“啪!”
傅春娇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腾地站起来怒视:“裴妙,你甩脸色给谁看?”
“半个月不回来,怎么?在外面勾搭上野男人了?”
“多少钱能睡一晚啊?”
裴妙的视线落在苏佩云身上。
想看看这个她名义上的母亲,面对继女对亲儿女生的出言不逊,会是什么反应?
苏佩云飞快地看了眼裴妙,低着头给傅边舀汤,贴心叮嘱:“老公,这汤有些烫。”
傅边神色冰冷地看着裴妙,沉声道:“阿妙,你太不懂事了。”
客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不过呢,
裴妙笑出了声:“怎么了?”
傅边摘了眼镜放在餐桌上,皱着眉头一边打量裴妙,一边思索她是从哪一刻变得如此大胆。
这个时候,苏佩云出声了:“妙妙,上次的事,你还没跟你爸爸姐姐道歉。”
“这段时间你爸爸停了你的银行卡,也是为了让你反思自己,你懂点事,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继父?”裴妙语调微绕,左手撑着下巴,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天真又无辜,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又过分糜烂。
她说:“妈妈,您二婚的老公想跟您的亲生女儿做爱,你不知道吗?”
这个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苏佩云带着裴妙嫁进傅家那一年,裴妙十三岁。
傅边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对待裴妙跟亲生女儿一般贴心,傅春娇有的,裴妙都有。
而裴妙的身体开始发育,傅边越来越露骨的眼神时常停在裴妙身上。
也开始耐心教导:“阿妙,在学校不可以跟男生走的太近,他们都是坏人,接近你,只是为了得到你,让你怀孕,再狠心抛弃你。”
是什么样的继父,会在继女面前说这些恐吓的话。
裴妙十八岁,傅边借着酒意,砰砰敲响了裴妙的房门:“阿妙,开门,爸爸有话对你说。”
外面狂风暴雨,闪电霹雳,却抵不过裴妙的恐惧,她害怕地缩在衣柜里,捂着耳朵。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裴妙仔细听,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傅边走了。
裴妙松了一口气。
然后,钥匙拧动的声音响起。
那是一个怎样的夜晚?
傅边高大的身影挡住门口,外面敞亮,裴妙的视线却是黑暗的。
“阿妙,你真不听话,爸爸要好好教训你。”
随着傅边走进房间。
裴妙流着眼泪,看着紧闭的窗帘,恨不得当场死掉。
幸好……
苏佩云回来了。
傅边隐忍的目光扫了裴妙一眼,跌跌撞撞离开了房间。
这已经撞破了傅边与裴妙两人之间的窗户纸。
裴妙尽量避着傅边。
但得到的,却是傅边的变本加厉。
你以为苏佩云不知道这件事吗?
裴妙尝试过告诉苏佩云,想要苏佩云跟傅边离婚。
但苏佩云眼神闪躲,嗫嚅着为傅边辩解:“妙妙,你不要多想,这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你爸爸只是喝醉了。”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可笑,声音都细微地让人听不清:“他只是把你当成我了。”
听听,多么的荒谬。
裴妙收回思绪,看着苏佩云又是那副你想多了的表情,不认可地说道:“妙妙,这件事你要记多久?”
傅春娇先恼怒:“够了!”
“裴妙,我爸爸不就是喝多了走错房间,你至于记恨这么久?”她冷笑一声:“别说走错房间,我爸当时就是把你给上了,那也是你的福气!”
她顿了下,又讥笑:“不然就凭你这低贱的身份,未来的老公也是个捡破烂的!”
傅边淡淡睨着她,温文尔雅的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他轻笑道:“阿妙,你不要这么极端。”
“爸爸只是喜欢你,不想跟你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他就是这样。
狡诈虚伪。
在外靠着做公益维护自己温文尔雅、温柔善良的形象,实则内里都是腐烂的,都要成臭水了。
裴妙脸上出现玩味的笑。
有意思。
她抿了一口红酒,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哦?”
“姐姐,如果我跟爸爸上床,你是要叫我妹妹呢?还是小妈?”
裴妙懒懒地站起来,随意地坐在餐桌上,修长的手指微微撑着,用叉子叉了一颗草莓放在嘴里,咬了两口,香甜的汁液在口腔里弥漫。
面对傅春娇破防的愤怒,她笑得更放肆,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