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爹娘都看着她,吴三娘也不当吃瓜群众了,拍了拍手,起身朝吴侍郎行了礼。
“阿娘的事儿,父亲是听谁说的?”
清清脆脆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吴侍郎和冯氏之间的复杂气氛。
吴侍郎依旧脸色不佳:“这你不用管,食君之禄就当忠君之事,府中下人皆可告知我……”
“是浣花姑姑吧。”
吴三娘神色淡淡,直接打断了吴侍郎的鬼话。
“你……”
“浣花姑姑前脚刚离开,父亲后脚便来了。”
当然不止是这个,她塞给浣花的碎银子,可是在绕梁香里埋了好些天的。
那绕梁香是吴三娘特意找冯春时寻人讨来的,香如其名,绕梁三日,不绝其味。
是大理寺和京兆衙门追捕犯人用的,如今......
吴三娘慢慢走到吴侍郎身边,嗅着那不算太淡的熟悉香味,暗自冷笑,浣花还真是吴侍郎的眼线。
看来吴侍郎对自己的发妻,也没有多信任啊......
被吴三娘一语道破“天机”,吴侍郎也不恼,反而带着几分欣赏地瞧着她,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
没看出来,三娘小小年纪,平时不显山露水,竟有这般心智,真是难得!
目光在吴三娘那张与冯氏有五分相似的小脸上扫过,吴侍郎心里隐隐出现了一个念头:
这般聪慧与美貌,真是天生的宫嫔娘娘命格!
吴三娘不知道她爹在想什么,只觉得吴侍郎的眼神透露着满满的算计,当下便清咳一声打消了她爹的野心:
“夫人知道父亲与浣花的事儿吗?”
什么话!
吴侍郎哎了一声,语调上扬,十分不满,什么叫他和浣花的事儿?!
他和浣花能有什么事?
他是主子,她是丫鬟,这孩子,说这么暧昧做什么......
“看来夫人是不知道了,小桐,你去一趟江府,把浣花吃里扒外的事儿告诉夫人。”
吴侍郎大惊:“站住!”
“父亲!后宅的事儿本该由嫡母做主,莫非父亲真动了休妻了念头?”
吴三娘问得一身正气,单刀直入。
吴侍郎愕然,三娘这话题转太快,他快跟不上来了。
算了,还是别送去做宫嫔娘娘了,真当了宫嫔娘娘,只怕胳膊肘也是向外拐的......
被逼到这份儿上,吴侍郎只得放开了冯氏,冯氏暗暗松了口气。
吴侍郎却趁冯氏不备,顺势夺走了她手中的卖身契,然后斩钉截铁地对吴三娘母子道:
“我不会休妻,更无可能放妾室出府,入了我吴府的大门,生是我吴府的人,死是我吴府的鬼!你们,趁早死了离开的心,哼!”
说完,吴侍郎深深看了垂首不语的冯氏一眼,转身离开了。
西霞院外,吴侍郎脚步一顿,低声吩咐小厮阿吉:
“去告诉老方,给西霞院添几个可靠的人手,最近冯氏身子不好,多些人也能多些照顾。”
阿吉愣了片刻后,急忙应是。
侍郎这是要找人看着冯姨娘了?
......
回到云起院,吴三娘马不停蹄,命小桐修书两封分别送往江府和冯家。
江府内,江氏三两下瞧完了吴三娘送来的书信,气得将桌面上的果盘、茶盏、点心摔了个干干净净。
摔完了还不解气,指着门口对浣纱厉声喝道:
“去!把浣花那个贱蹄子给我捉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那个老东西到底许给她什么好处了!没良心的白眼狼,吃里扒外的贱货!”
江氏发了雷霆之怒,浣纱脸色发白,却不敢替浣花说一个字,当下只能连连应是,转身便去寻浣花。
浣花是浣纱的堂妹,两人自小服侍江氏,不是亲姐妹更胜亲姐妹,浣纱怎么也想不明白,堂妹到底为什么要背叛主子。
江氏虽然人不在吴府,可多年积压,传到吴府的命令依然有用。
可惜浣纱搜遍了整个吴府,无论如何也没问到堂妹的下落。
“那个贱人!只怕早就与老东西有了首尾,定是被他藏了起来!一对狗男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郎情妾意?好好好......”
江氏的一连几声好,只听得浣纱遍体生寒。
夫人这回是被气狠了,只怕要动真格了,想起江氏和江家的手段,浣纱打了个冷战,心里为堂妹担忧的同时又有些怒其不争。
其实江氏生性并不善妒,这些年使小性儿也不过是想吴侍郎母子能一碗水端平些,不要偏私太过。
若浣花真与吴侍郎有情,直接求了江氏,江氏必不会为难她,反而会因她是自己人多善待几分......
可偏偏!
浣纱闭上了眼睛,不愿再想她那糊涂到家的堂妹。
......
江家人向来护短,得知了吴侍郎的不厚道,严氏立刻修书给了远在边关的丈夫江安,然后凭借江安的私印,调动了私兵,四处搜捕浣花。
知道了江府的异动,吴老夫人吓坏了,连忙寻到吴侍郎的书房问话。
“守忠啊,你跟江氏身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