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阮氏嘲讽的目光,吴宗珏强调了一句:“即便你有子女傍身,也逃脱不了。”
“若是阮家的主意呢?”
“那更好办。”吴宗珏轻笑,“一纸诉状告到京兆衙门,直接革了阮青郎的秀才功名,永世不得参与科考。”
“你敢!”阮氏惊惧交加,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淡然。
“为什么不敢?”吴宗珏冷笑。
阿莹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是这吴府里最尊贵的小娘子!那沼泽深渊一样的阮家,也敢打他妹妹的主意?找死。
见吴宗珏不像在说笑,阮氏慌了神,若青郎被革了功名,那阮家以后再难起复,阮氏一族就彻底完了!
阮氏的兄长阮秉义被官家摘了礼部侍郎的官帽,贬为庶民,此生再无起复的可能。
阮秉义只有一子,便是阮青郎,去年阮青郎考上了秀才,这才让一直跌在谷底的阮家稍稍看了些希望。
阮青郎太需要助力了,阮家便打上了吴大娘子的主意,吴大娘子是阮家能够得着的,家世最好的小娘子了。
这事儿阮氏原本是不同意的,江氏和江家可不是好相与的!阮氏和江氏打了许多年擂台,对于这一点最是清楚。
江家人护短,何况吴大娘子与江家独子江梦浮是自小定下的婚约,万一真成了好事,只怕江家也不会轻轻揭过,必是要大闹特闹的!
可青郎需要助力!阮家起复的希望都在青郎身上了!
阮氏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只吩咐阮青郎将动静闹大些,最好在吴大娘子身上多留些印记,这样真闹了起来,为着颜面,吴家和江家也只能强咽了这口气,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只是没想到......
事情没成,反倒惹了一身骚。
阮氏的表情变幻不定,最终咬紧了牙根,低哑嘶声道:“是......我的主意,跟阮家无关,大哥儿若是气不过,只管找我出气......”
“真是阮青郎的好姑母啊!”吴宗珏嗤笑一声,“阮姨娘犯了错,父亲自会惩处,我管不了,不过,二弟对祖宗不敬,身为兄长,不可不问......”
“大哥儿,那是你弟弟,你想怎样?!”
“阮姨娘慌什么,我不过是想罚二弟闭门思过三个月而已。”吴宗珏瞥了她一眼,幽幽地开了口。
阮氏美眸圆睁,柔媚的声音中夹杂了浓浓的愤恨:“二郎正在学堂念书,今年便要参加秋闱,你竟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
吴宗珏并不回答阮氏的话,而是偏头对着吴二郎说道:“二弟觉得呢?若是为兄处罚得不公,不如叫父亲来瞧瞧?”
余光扫到阮氏的狼狈模样,吴二郎心底涌上了些怒气,袖袍之下,双拳紧握。
“大哥叫人染了浓香,明摆着就是折辱我阿娘,我阿娘再有不对,也轮不到大哥来教训!”
哟,小狼崽子撩出爪牙了?
吴宗珏眼珠微转,一派认同道:“那是自然!虽说妾室与奴仆无疑,但到底是长辈,还是请父亲来一趟吧,书英,去书房请父亲大人来一趟祠堂。”
阮氏心头一动,悄悄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髻和衣裙。
阮氏的小动作被吴宗珏尽收眼底,当下便是冷冷一笑,别开眼望向了祠堂门口。
就在阮氏心思转了几转,正想着等会儿吴侍郎来了,该怎么表现时,门口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阮氏急忙半垂着头,咬住下唇,眼底迅速蓄上了泪光,好一副受尽委屈、欲说还休的模样。
吴宗珏:......
这般演技,当红戏子不过如此!叹服!
可浑身是戏的阮氏并没有引起来人的怜悯,反而惹来了一声辱骂。
“收起你那副狐媚样子!这可是祠堂,不是老爷的书房。”
江氏的声音一出,阮氏的委屈瞬间怔住了,欲说还休的神情也跟着凝在了脸上。
“书房”二字像一记巴掌,狠狠扇在了阮氏脸上,瞬间变得通红。
“给夫人请安,不是说去请的是老爷么......”
阮氏惴惴不安,或许她是被大哥儿戏耍了?
“老爷?”江氏冷哼,“老爷到兵部应卯去了,哪有工夫管你?夫妻一体,况且这原本就是后宅的事,怎么,我管不得你?”
“别忘了当初,是谁喝了你的妾室茶!”
当着府里两位公子的面,阮氏被奚落得下不来台,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心底满是惧怕与羞恼。
“夫人说的是,都是妾......”
一语未了,祠堂里已然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是阮氏的失声尖叫。
“我做事,何时轮得着你来说三道四?记住你的身份!妾就是妾,再如何得宠,也只个不入流的玩意儿。”
“妾通买卖,你不过就是个物什儿!下人奉承,你还真当自己多金贵不成?”
“阮氏,为人处事莫要太自私,为着你娘家侄子犯下大错时,可曾想过自己的一双儿女?若是外人知晓,二郎与二娘有你这般满腹算计、蛇蝎心肠的生母,你猜旁人会怎么讲?”
“到时候莫说二娘,便是二郎身为男子,也难说个好亲!那阮青郎到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