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墨跪在地上,他双手捂着脖子,痛苦的咳嗽:“咳咳!亲爱的……”
他脖子上戴着带有放电功能的颈圈,而遥控器自然在凌以星手里,她知道凌以星来了。
“亲爱的…亲……”
凌以星将遥控器放回口袋里,将地上的枪捡了起来,训斥道:“贺承墨,你胆子大了!都住手!”她又让贺氏的保镖住手。
而何雪也控制住了傅氏的保镖。
傅镇龙一步步的后退,他将枪扔在地上,吐出鲜血,一边道歉,一边哭诉道:“对不起心肝儿,对不起,老公又犯错了…对不起…心肝儿别不要老公……”
老男人刚才的气场在女孩面前瞬间消失。
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遍遍向女孩道歉。
何雪一阵心疼,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她柔声安慰着,伸出双手:“我知道,我知道,阿龙你过来,我们回家,过来吧,来我怀里……”
傅镇龙却还是后退,他摇着头:“老公身上全是血…会把你的裙子染脏的……”
野兽第一次向自己所爱的公主后退,仅仅是害怕自己的血染脏她的裙子。
“阿龙……”
老男人履步蹒跚的后退,最后撑不住倒在地上,何雪跑过去抱住他,此时傅镇龙的左胳膊和腹部都中了枪,血一直不停的流。
“阿龙撑住,撑住呜呜……”何雪打了120电话。
傅镇龙努力睁开眼,看何雪的脸颊,他伸出右手,用没沾血的食指轻抚了一下女孩的脸颊,勾勒着女孩的五官轮廓,苦笑道:“我的心肝儿好美…一直都很美……”
“心肝儿,老公好冷…是不是下雨了?老公的身上全是水……”
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说胡话了,冷是因为失温了,而傅镇龙感觉自己身上有水,是因为腹部和胳膊流的血太多了。
傅镇龙将自己的风衣拿下来,披在何雪身上,说:“心肝儿别着凉了……”
他在昏迷之际还在担心何雪。
“阿龙别睡,别睡,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何雪揽着他的肩膀,让他依在自己怀里。
女孩抱着傅镇龙,抱的很紧,用手捂住他的伤口。
可血流的根本止不住。
傅镇龙的眼皮越来越沉,他的视野逐渐模糊,最后眼前变为了一团黑,他的右手本来握住何雪的左手,也因为无力,逐渐松开,耷拉在了地上。
“小雪……”
“阿龙!”
耳鸣让他逐渐听不到女孩的呼唤,人死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
“我的心肝儿在哭…她在叫我……”
傅镇龙第一次这么惧怕死亡,他还想和何雪共度余生,他还想挣扎……
何雪:“阿龙,我们到医院了,你会没事的,我会等着你,我会等你……阿龙……”
——
过了几日,已经是正月初五了,护士们在给各个病患以及病患的家属分发苹果和糖,何雪在洗手间洗着毛巾,拧干后走出,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两个苹果和几块水果糖。
护士临走时,说道:“过年好,你先生最近有好转吗?”
“过年好,我先生他好多了,应该很快就会醒。”
“那就好。”
护士将病房门关上就走了。
傅镇龙躺在病床上,身上扎了很多输液管,还带着氧气面罩,左胳膊还打着纱布和石膏,这已经是他昏迷的第六天了。
医生说因为子弹伤到了神经线,如果恢复期一过,还没醒,很有可能是成植物人了。
贺承墨伤的也不轻。
这次打架几乎是两败俱伤。
“阿龙,听得到我说话吗,刚才护士和医生送来的苹果和糖。”何雪解开他的病服扣子,一点点帮他擦拭身体:“宝宝们也打来电话了,问爸爸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家陪他们放烟花。”
“宝宝们都很想你。”
说着,女孩逐渐哽咽,眼泪滴了下来,这种心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阿龙,我肚子里的宝宝也很想你,想你说话……”
傅镇龙没办法正常回应,监护仪上的心率加快了一点,就算是回应了。
他的头发大部分都白了,甚至是从发根变白的。
“阿龙,我会一直等你,等你醒来,就算你不醒,我也会陪着你到永远。”
何雪这几天已经哭了无数次,眼泪都快哭干了。
累了,她就躺在傅镇龙旁边的病床上休息,醒了,就守着傅镇龙。
何雪每次睡觉前,内心都会许愿,但愿醒来时,傅镇龙也醒了。
可这个愿望许了无数次,都不灵验。
今天中午她照常躺在病床上休息睡觉,数了半小时,她就觉得有人凑到自己脸前,甚至能听到那个人的呼吸声。
“嗯?”何雪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脸凑在自己面前:“啊!”
她猛的坐起身,不出所料和那人的脑袋磕在了一起。
“唔……”傅镇龙捂着脑袋坐在地上,他右手撑着地面,一脸委屈的看着何雪:“……”
却不说一句话。
“阿龙?阿龙你醒了。”何雪赶紧下床将他扶起来,扶到病床上,问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