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石像是一只天鹅,黑色的石像则是一只乌鸦。它们紧缩成团,远远看去,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两块隆起的岩石。
漓月将两颗水晶放在两尊石像前,就在这时,石天鹅与石乌鸦突然睁开双眼,分别将水晶吞咽下腹,张开岩石翅膀盘旋在空中,它们一边在墓室前盘旋,一边吟唱道:
归墟,归墟,
你是亡灵的圣地,
你的存在仿若圣明,力量仿若雷霆。
在幽暗的须臾,你带来曙光,
在残损的场域,你重塑安宁。
来者,来者,
你究竟是来自故土的幽冥,
还是妄图搅扰亡灵安宁之人?
伴随着歌声结束,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墓室内部的机关徐徐启动。待墓门开启了一条缝隙,两只石鸟先后冲入墓室,紧随着是一声悠长的鸟叫,渐渐消失在遥远得难以企及的远方。随后,便是一片静谧,墓室门缓缓开启。
“走吧,人类小孩!”漓月说,“我们进去与鬼老大人汇合,记得掩盖你的气味儿。”
吴忧心想,e……她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自己怎么又成了小孩儿了。
他们依次来到墓室门口。漓月迅速引弓搭箭,而后转身,将箭头精准地瞄向墓室深处。弓背上的阿斯奥德符文闪着光,一支箭矢裹挟着耀眼寒光,尖啸着飞离弓弦,朝着墓室内部疾驰而去。
“轰~”
墓室门口两旁石尊中的白色火焰陡然升起。起初,那只是微弱的一丝光亮,在黑暗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然而,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门口的火焰迅速蔓延至墓室内。转瞬间,整个墓室两侧的石尊被白色火焰吞噬,那两排幽幽的白色一路竟然烧进墓室深处。
漓月收起了弓,带头走在前面,吴忧收好伞紧跟其后。
“这上面画的什么?”吴忧问道,随后好奇地观察四周,火焰在石墙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古老的壁画和雕刻在火光被唤醒,它们的故事也随着光影的摇曳慢慢显现。
“上面讲述的是塔尔塔洛斯灾变的故事,”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爬在吴忧的肩头,继续说,“塔尔塔洛斯大坟墓是曾经的圣城(塔尔塔洛斯城),巅峰时期曾是莎布维的四大城之首,直到一场灾祸降临……这里也成为了一片废墟。”
“是因为那颗陨石?”吴忧指着壁画上的一堆普通的石头问道。
煊盯着石头看了良久,皱着眉问道,“灾祸确实是因为陨石而起,不过你怎么知道它长什么样子?”
“我胡乱指的。”吴忧说,他也看着石头陷入了沉思,画面中是一堆杂乱的碎石。
听到此处,漓月也放慢了脚步靠了过来观察那堆碎石说道:
“经常听尹西斯大人提起,虽然我没见过陨石,但我想能够引起如此大的灾祸,这东西一定不简单。”漓月显然对塔尔塔洛斯的事情有所耳闻,以前来此处都是跟老师一起来的,对于这些壁画也只是匆匆一瞥。
煊指着石道下一张壁画接着说道,“准确来说可怕的不是石头本身,而是欲望。”
壁画在流动,画上的那些石头全都在晃动,有一块小石头“啪”地一声,从中裂开了一条缝隙,向吴忧闪露着黑得发亮的牙齿。
吴忧与漓月走到下一幅壁画旁,目光久久凝视。壁画所散发出来的阴森恐怖气息给人带来的心理冲击,画面开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阴森可怖的黑气包裹下,被一点点吞噬,最终变成丧失理智、狰狞可怖的巨大怪物。壁画中的每一笔,都生动地将怪物化过程逼真地勾勒了出来,吴忧觉得自己就像在看投影仪播放电影一样,只不过面前的壁画没有屏幕,里面的怪物好像随时都能从画中跃出,让人不寒而栗。
壁画上,规则被清晰地阐述开来:如果自身从未被陨石选中,生来平庸无奇,然而却又极度渴望获得强大魔力,获得魔法成为神使。那么,至少需要一个被陨石“赐福”的亲人来充当牺牲者。唯有亲人的灵魂献祭,才可为获得的强大魔力。
吴忧这才明白,莎布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施展魔法,只有那些生来被陨石选中的人,才会被“赐福”。
壁画中令人胆寒的情景中,最为让人气愤的当属一个士兵将自己孩子献祭的场面。整个祭祀“孩子”的过程,必须由父亲独自完成,是由一个食魂妖巫师引导的。这位士兵正是塔尔塔洛斯皇室守卫,他现在仅剩下一只眼睛,另一个眼眶空洞可怕,他身着白色铠甲,胸前佩戴着塔尔塔洛斯皇室守卫徽章,也是用曼德拉树枝编制成的。
他的孩子被黑色布巾裹着,士兵先用绳子将孩子固定在祭台上。为了将小孩子的灵魂完全剥离,士兵手持利器,从孩子的头顶凿开一个洞,蓝色的血液顺着孔洞汩汩冒出。小孩在刚开始时还会哭闹,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安静了下来,最后停止了挣扎,那小小的身躯静静躺在祭祀台上,场景惨不忍睹,
壁画前的白色火焰先是轻轻地噼啪作响,好像是在吴忧耳边低声诉说。那是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声音,它伴随着烛泪的滴落,每一滴都像是一声叹息,沉入深渊。
随后,“父亲”怀抱着已无生命迹象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