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红的一句话,就引起了医院走廊上所有病人和医生的注意。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要脸面的,对于花光长辈养老金去吃喝玩乐的人,能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她。
本来姜穗和周屹安在外面的口碑挺好的,没想到也是个不懂事儿的玩意儿。
“安红,你胡说什么呢?”
周母眼看周围人都开始抵着头一起议论了,虽然听不太清,但也能知道他们不会说什么好话,气得当场质问道。
安红却笑盈盈的,带着幸灾乐祸意味地说,“怎么?你好不知道呢?你的好儿媳妇,跟人家一起玩儿什么进口贸易,就她带回来的废铁,现在价格都跌成白菜价了!”
姜穗从边境带废铁回来贸易的事,根本就瞒不住。
因为她是第一批做边境贸易的人,也是做贸易当中,最大胆的一个,所以早就有报社记者报道了她的事迹。
顺利食品厂也需要一个机会,在公众面前扭转口碑。
之前的食品安全问题,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最后查出,报纸上那些用病死猪肉,并且卫生条件极差的照片,是在冠军食品厂拍到的,可顺利食品厂还是被连累了名声。
冠军食品厂这次实属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如果顺利食品厂的罐头,出口到国外的消息在大众中间流传开,那大众就会对顺利食品厂的印象大大改观。
人家厂里的罐头都出口了,外国的月亮都是圆的,外国人愿意买的罐头,自然也是好的。
可凡事也都有两面性,罐头卖得好了,罐头换废铁的消息也被众人都知道了。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一边感慨冠军食品厂的罐头好吃,有安全保证,也一边在看冠军食品厂那个糊涂厂长的笑话。
说起这件事,老少爷们都会说一句,“产品卖得好有什么用?最后一分钱没赚着!”
接着就是:“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看人家搞外贸赚钱,就也跟风做生意,这不,亏了吧!”
还有一些同样想要进场做外贸生意的人,看到顺利食品厂的例子,都开始犹豫了。
虽然废铁交易只是外贸交易中的其中一项,可风险都一样的。
周母很气,但她向来都体面,不会跟安红直接开口吵架。
周屹安对周母办公室里的人事关系有所耳闻,也知道他的母亲一直都很要强,衣服要穿的漂亮,话要说的漂亮,工作也要做的漂亮。
他颀长的身影站在周母身边,握着母亲的手,轻声道,“她就是嫉妒你有个好儿子,好儿媳妇,我们不理她。”
姜穗也笑吟吟的,一点都没有受到安红影响似的,也哄着周母,“妈,有些人不懂做生意,连低价买,高价卖这个道理都不懂,咱们也没什么好跟她说的。食品厂那边这个月效益出来了,咱家这两天招小人,咱们去买个金佛戴戴!”
周母被儿子和儿媳妇的话哄得心里气儿瞬间就消了。
再看安红那个挑事儿精气的嘴都歪了,她也笑,“行,我给你们买,咱们一人一个,我的养老金多着呢!只有整天工作不认真,就知道打听人家家里八卦消息的人,才会经常被扣工资,养老金紧巴巴得用。”
三个人说着,一起走出病房。
压根就不把安红放在眼里。
姜穗走到安红身边的时候,还特意说了一句,“这位阿姨,边境贸易呢,是上面提倡的改革政策,你这一心盼不得我好,是不是对上面的政策有什么意见啊?”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安红惊讶地瞪大眼睛,张着嘴巴,“你,你胡说!”
姜穗歪头,一脸无辜地说,“我可没有胡说,刚才你说过的话,这里每一个人,可是都听到了。”
安红回忆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好像还真的说过……
“我是说你,没说政策,你少给我偷换概念!”
“好吧,阿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下次你说话,可得小心了,不然这次是说我,下一次你再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就要去接受劳动教育了。”
姜穗说完,也没再给安红说话辩驳的机会,就和周母,周屹安一起离开了。
安红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气得狠狠一跺脚。
“啊……”
跺脚动作太用力,脚踝不小心崴了一下,疼得她在地上单腿蹦了一下,扶着墙,休息了好一阵,脚放在地上,试着走一走,没想到脚踝处还是钻心的疼。
一定是伤着筋骨了。
她本来是来医院查头疼的,这下可好,脚也跟着受伤了。
旁边还有人盯着她看,看她的笑话。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她朝着一直看她的人骂了一句,对面的男人撇撇嘴,抬手指了指她身后,她狐疑地转头看自己后背,瞬间就要被气疯了——
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刷了油漆!
她最喜欢的一件碎花连衣裙,就这样沾了一身的绿色油漆!
倒霉!怎么今天她就这么倒霉呢?
不远处的楼梯口,一个男人走过来,看到她一身的油漆,气不打一处来的骂她,“你瞎啊,没看见这是新刷的漆,就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