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心情百味夹杂。
吴梅自私,贪财,不守信用,但她的这些缺点,也是因为眼界的局限性造成的。
听到她过得惨,姜穗并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快感。
这也是个可怜人。
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白天指导村民们按照标准打扫过猪圈,给猪围了猪食之后,就去了吴梅家里。
血吸虫治疗起来说难也不难,就是挺麻烦的,需要把家里从里到外杀毒,被褥什么的,最好是扔掉,不能用了。
如果家里有健康的人,做起这种事情来不难,但吴梅一个病人,自己照顾自己都难,更被说做这些家务了。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的吗?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吴梅倒是没有跟村长一样,恳求姜穗的帮忙。
可姜穗也不是来看笑话的。
她把村长给她准备的被褥放在吴梅家的桌子上,还把治疗血吸虫病的药物留下,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吴梅看着姜穗放下的东西,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记得第一次见姜穗的时候,这个小姑娘那么阳光,有干劲儿。
自己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才会财迷心窍,做了之前那种傻事……
……
第二天。
吴家村村大队里,一股陈醋酸溜溜的味道弥漫在四周。
各家各户都过来看热闹。
“里面熏醋嘞!这味道还行,酸!”
“什么酸啊,你以为是熏香呢!那是杀菌呢!”
“妈呀,熬醋杀菌,还得是咱大队有钱!”
众人正议论着,村里大喇叭里,村长的声音就响起来,“各家各户,拿上家里的小锅,来村大队打醋!回去把家里,都给用醋熏一遍!我先给大家说啊,这醋可不能吃!里面放了药,吃了会死人,看好家里的老人小孩儿,别贪小便宜!”
众人一听,乖乖,醋里还放药?这是生怕他们不舍得熏醋,给做饭里吃了!
熏就熏吧,等猪卖了钱,他们想买多少醋吃,就买多少回来吃!
很快,村大队门口就聚集了一群人。
在一阵阵酸醋味道里,有人举着家里的大蒸馒头的锅,有人端着给小孩儿洗澡的盆儿,还有人把家里的大洗衣盆都拿来了。
“我盆儿这么大,村长,你再给我多盛点!”
“是啊,村长你看你这个水瓢也太小了,小就小吧,你总是给我们多盛几勺哇!”
他们带的容器大,可村长王建国手里的水瓢就这么大,每家每户只能领到五水瓢的醋。
如果是熏醋的话,足够村里最大的院子熏两遍了!
但用个水瓢,就是为了有个标准。
不能说你的多了,我的少了,再在村大队门口因为打醋打起来。
众人在热热闹闹领醋的时候,姜穗和周屹安已经背着包袱离开了吴家村。
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自认为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
老首长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她得回去报个到。
周屹安也要回去洗洗澡,休息下,再好好看书。
这段时间里,姜穗准备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里给周屹安做饭,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让他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用最饱满,最蓬勃的精神,去应对高考。
……
在卢老爷子家里,姜穗遇见了卢勇。
卢勇是拿着一扇排骨来的,正在跟老爷子交待,“这些排骨,都是我专门半夜在肉联厂门口排队,才好不容易买到的,爷爷你先吃着,吃好了,我就再买去!”
这样一看,卢勇还真是转性了,知道买肉来孝敬爷爷了。
但接下来,卢勇朝姜穗玩笑道,“穗穗,你还真是好福气啊,爷爷这边刚有点好东西,你回来就赶上了。”
在外面奔波这么多天,姜穗晒黑了,也瘦了,但眼睛更亮了,瞅了一眼排骨上的肉,啧啧两声,“卢勇,你这排骨够结实的,刘婶,回头你做排骨的时候,可得多煮煮,不然啊,一口下去,连骨头渣子都吃不了一口。”
她也就不懂了,好歹卢勇也开了食品厂,也要做罐头,怎么连买排骨都不舍得给买点好的?
卢占军老爷子也看得头疼,看亲孙子觉得头疼。
大手一挥,吩咐刘婶,“你去把穗穗托人带回来的排骨拿两扇出来,让小勇带回去。”
姜穗这几天虽然没来,但她去干什么了,他都知道。
他们还都约好了,要是猪瘟能治的话,就给他带排骨。
可他也没想到带了那么多过来,足足有二十多扇!
现在猪肉和排骨可金贵了,军区大院儿里的老头们看到这些排骨,一个个都羡慕坏了,他也大气,把排骨和猪肉都给大院里的人分了分。
让他这把老骨头也在大院里重新风光了一回。
卢勇看到刘婶和牛大叔一起抬过来的排骨,都愣了一下,“你,你是从哪儿买的排骨,现在外面猪瘟这么严重,你可别拿病猪肉来给爷爷吃。”
姜穗笑而不语。
就连卢老爷子也不想搭理他,还是刘婶说了一句,“小勇啊,穗穗这段时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