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棘子滩的街面上,行人比较多。骆本战站在街边,眼睛四处寻找并耐心等待着需要雇工的雇主时候。他不经意间,在街上的人群中,就意外看到了昔日的师弟陆弼。他乡遇故知,见面非常亲。他当时就有些小激动,赶紧快步走上前去,说道:“师弟,你这是要上哪去?”
陆弼当时很年轻,光棍一个,家里的条件比较好,不愁吃喝。只是由于那拳坊之事,不得已离开源海城到外面躲段时间,等事态平息了,再回城里去。今天正从江东那边过来,刚来到棘子滩的街上,没想到竟然碰上了师哥骆本战。他以前和这个师哥关系比较一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往,今天偶然相遇,也没觉着有什么亲切感,就不冷不热顺口回应道:“噢!师哥也在这里,看样子,你这是在等活计吧?我刚从江东那边过来,想到君子谷那里再躲避几天。”
骆本战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是的,我是在等人来雇我。我可比不了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这拖家带口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艰难得很。”
陆弼看到他那衣衫褴褛的样子,无意中说道:“这天也不早了,我正没地方吃饭,看你这糟样子,我就不去你家了,找个铺子随便吃点吧,”
骆本战长着一张大圆脸,两条眉毛在眼角处上挑着,圆溜溜的眼睛,一个鹰嘴鼻子下面,是较厚的嘴唇,短须较为浓密,最具特征的是,两侧那厚厚的大耳朵。他心眼不少,听到他那样说,就假装让着说道:“师弟这是看不起我,我再穷,请你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走,我领你去吃水煮鱼。”
陆弼知道他这是廋驴拉硬屎,也就没当回事,说道:“算了,你挣那仨瓜俩枣的,还是留着养活老婆孩子吧,我自己找地方吃顿就行了。”
骆本战由于囊中羞涩,不想就这么放过师弟陆弼,想向他暂借点银两,使自己有个做小买卖的本钱。于是,赶紧上前几步,拽住他的胳膊说道:“师弟,你先别着急走,哥哥我有点事想求你帮着办。”
陆弼本不愿意和这穷光蛋师哥再说下去,被拉住胳膊又不好强行挣脱,只好说道:“别拽我胳膊,你说吧,什么事?”
这话语让骆本战感觉到好像有希望,立刻就将手撒开,鼓足勇气说道:“师弟,我想做小买卖,但没有本钱,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陆弼一听,这不废话吗?没银子你做什么买卖?他阴沉着脸,心里极度看不起这个师哥,想耍弄他一下,就说道:“你想借多少银子?”
“十两就够了。”
“我没有!”
“那五两也行。”
“五两也没有!”
“那你有多少?”
“我连一毫也没有!”陆弼说着,眼睛向远处看去,不想没再理这个落魄的师哥,抬起腿就走了。
街上留下被戏谑后傻站着的骆本战,还有众人向他投来的鄙视眼光……
骆本战的眼睛直直望着陆弼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唉!人穷不是人呀,连自己的师弟都看不起……
就在那陆弼走后没几天,他受一个做瓦匠头的雇主之命,让他自己在源江边挖取没有泥土的细沙,留作以后建筑房屋用。他正在卖力挖沙子的时候,只见那渡口处,三个拿着腰刀的人,在江边围追着一个拿枪的。拿枪那人边打边跑,最后被这帮人给合围在这江边的棘子丛里。几个人刀起,枪刺,针锋相对,昏天黑地激战在一起。
三个拿刀人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动作粗犷野蛮,步履稳定有力。只见那三把钢刀,此收彼出,背、刃随意翻飞,砍、劈、削、刺……是接踵而至。他们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大有一番不见死尸不住手的阵势。
拿枪的那人也不含糊,毫不让步,手中的一杆长枪,极似一条空中翻腾的游龙,左突右闪的同时,刺、挑、砸、扫……一气呵成,拼命抵挡着。并且寻找机会,攻其薄弱之处,具有鱼死网破的拼劲。
激烈的战斗,你死我活的较量。彼此之间就战了七八十个回合,虽然没分出胜负,但局势明显对于拿枪那人不利。这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这轮番的群狼攻击,使他有点吃不消,显得有些吃力,只能被动地疲于应付……
这战斗的场面,也不知道触动了骆本战脑子里的哪根神经。他竟然仗着自己有武功,想也没想,就拿着铁锹走了过去,高声说道:“三个打一个,你们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这声音,立刻就惊动了其中一个离他最近的方脸汉子。他在一刀劈下后,眼睛一瞪,说道:“臭苦工,你想找死,滚一边去!惹火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骂声激怒了骆本战,火气随即也就上来了。竟敢骂我,老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他拿着铁锹就迎上前去,恶狠狠地说道:“咱俩谁找死,现在还不一定!相不相信?老子能一锹拍死你!”话音未落,他手里那把铁锹随之就照着方脸汉子的脑袋劈了下来。他毕竟是练过武的,这劈的方法也不同村野莽夫打架,是带着角度斜飘劈下来的。
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没让方脸汉子乱了阵脚。他用眼角扫视着那即将劈下来的铁锹,猛地往下一蹲,想让过这被沙子磨得又亮又快的锹头,再挥刀反手将那蜡木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