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明烨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挡在那石块飞行的路线中,在距离洪小炮咫尺远的地方,伸掌将石块击飞。
洪小炮则傻乎乎地笑道:“好玩,女水鬼,还会扔石头。”他的腿也没闲着,速度极快,绕过丰明烨就向千梦冲去。他想会会这个女水鬼,毕竟在他的残存记忆里,女人还是有一点点位置的。
实际千梦刚才并没下死手,那块鹅卵石也只是想警告他一下,并没有发全力攻击。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招式让人半路给截了和,正心中不快时,就看到了冲过来的洪小炮。她不想放过教训他的机会,便快步迎了上去,突然之间,手往前一伸,就见那只手,瞬间就变成一个毛茸茸的爪子。
洪小炮刚想用两手去挡,一看,好好的纤细小手,变成了吓人的爪子,恐惧感倍升,立刻将身体向后仰倒着。结果连爪子的推力,加上自己本身后仰的惯力,一下子就重重仰倒在潭边的沙石地上。也该这他倒霉,后脑正好磕在一块饭碗大小的凸起卵石上。顿时,他便一声不吭,昏死过去。
千梦眼光被倒在地上的一只脚所吸引,这束如电的目光,已窥探到那右脚底部的秘密。在她的眼里,洪小炮的右脚底闪出幽暗之光,随手一块鹅卵石就向那脚底飞去。
‘嘭’一声闷响,鹅卵石不偏不倚正击中洪小炮的那右脚心,刹那间,接之便是一股混沌雾气腾空而起,随着鞋子的飞落,似乎有一颗类似于萤火的小小幽灵,冲破那团混沌雾气,消失于半空之中。
千梦的这番行动,几乎是在电光石火之间。由于有贾义刀在场,她本人并不敢去捕捉那萤火幽灵,在雾气腾起时,往后退撤了数步。
季四灵本来就害怕,但到了这关键时刻,主子的生死,关系到他的饭碗是否存亡。他也就不顾安危,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硬着头皮跑了过去,抱着洪小炮的头喊道:“洪爷!洪爷!你醒醒……”
包全一看出现了这样意想不到的结局。他心里面直骂,该死的洪小炮,放你走,你不走,给你治个病,这还要了你的命。你不作妖,能有这样的结果,死了活该。上次没把你扔到源江里,这次你就到这老鳖潭里去喂鳖吧,看来,你和水还是有缘的。
华正晨看到那手变成爪子后,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哎呀!这史鳌的口味好重!赶紧把脸扭向一边。
藏青锋撇着嘴角,有些幸灾乐祸,刚才师哥说洪小炮会演戏,没想到还真演了一会儿。只是可惜太短了,刚上场没几个回合,就躺在地上冒了一股鬼气,完了蛋。
贾义刀早就退到了一边,极其不愿意蹚这浑水。再说这些事都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烂事,没人愿意去理这团乱麻。
史鳌知道千梦的手非常锐利,滑滑的鱼儿都无法逃脱,刺穿那老鳖的壳都不费吹灰之力。他虽然没看到血迹,但也看到出现的混沌雾气,更不知那倒地不起的皮诚是死,还是活,觉着今天做下了大祸,立刻跑过去,拽着千梦就跳入了老鳖潭里。他想,死也死在水里,这辈子就和这水有缘。
按说,依照丰明烨的武功,史鳌和千梦是不会逃入水中的,在岸上就能轻而易举将两个人阻截住。但他经过刚才和千梦的对话,还有包全的善意提醒,也就放弃了追击的念头。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手一试洪小炮的鼻孔,觉着还有那么一丝的气息,不过不敢断定:“神医,别光看热闹,过来给病人看看。”边说,边站起来让开位置。
包全心想,这个废人,活着、死了都一样,管他干什么,但既然叫了,又不好不过去,就慢慢走了过去,蹲下时,看到洪小炮的脸色就知道没死。他用手轻轻一试,气息犹存,离死还差好几步,就说道:“没死,只是昏了!不过老朽这一生的名声,都被葬送在这梦源镇了,悔不该,当初不听你的劝说,留在源江城坐镇大本营,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丰明烨有些不解,不就是多用你一些药吗?你何必说得如此严重?破费点银子,就耿耿于怀,不免也太小气了吧!他想纠正下这锱铢必较的心态,就直言问道:“包总管为何这样说?难道不给钱你就不给治病吗?”
包全慢慢站起来,指着洪小炮说道:“这个废人没治好,家里那史掌柜马上就归西,不是钱不钱的事,是我还有什么脸挂这个神医的名。”
丰明烨一听,这话说得并没有什么毛病,都是实情,的确也都是这么回事。这治病救人,本来就是神医的职责,治好了皆大欢喜,治不好两下悲伤。他觉着刚才也许是有些误解,只好用褒奖的语言说道:“人活百岁,终有一死,神医多虑,浊清自明。”
包全抬头看着自己的君王,内心被这几句话说得敞亮了些,接上话说道:“行医难,知心更难,痴汉缠身,病叟揪心。”
丰明烨今天来叫史鳌回去的计划,随着史鳌与千梦的游走,而彻底失败。他有些丧气,面对着包全的抱怨,也只是点了一下头,觉着这次梦源之旅,有些不尽如人意。他在扪心自问着对与错,自己总是看不见脖子后面的灰垢,难道真是我做错了吗……他放眼远望,看到那绿水潭中紧紧相随着渐渐远去的影子说道:“一人一世界,夫妻两颗心;天下有同理,对酒论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