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兵丁营地,在城西的小山上,此山是城中山,名叫桑梓台。桑梓台矮矮的,上面长满桑、梓两种树木,盛夏季节,远远看去,整个小山一片郁郁葱葱。营地自然而然也就半隐半藏在这树林丛中。
黄魍领着一个捕头,两个捕快隐藏在树木空隙中,近距离观察着营地里的动静,这些任务都是谭大人安排的,让他们密切监视着,一旦发现官兵们有异常现象,赶紧回来报告。
中午的阳光很歹毒,虽然有树荫遮挡,但还是异常闷热,整个桑梓台如同蒸笼一样。
捕头叫尉迟温,尖下巴上的汗水处于似滴非滴状态,本来就眯的眼睛由于怕汗气袭扰,眯得更厉害了,伏在一棵歪脖子桑树后,头向侧边一扭,向不远处的黄魍看去。
黄魍在一棵高大粗壮枝叶密实的梓树下蹲着,眼光穿过树的枝叶空隙,向营地方向注目瞭望着。
两个捕快也都各自分散于树后观察着,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这个师爷黄魍太刁钻刻薄,并且对手下人不讲情面。
这时,一条通向营地的沙土路上,一匹马由远而近跑了过来……
马蹄声,把那几个探察的捕头、捕快还有师爷黄魍的目光吸引过来。他们把刚才所注重的方向,调了个位置,一起向那个骑马人看去。
黄魍别看眼小,但眼光犀利,一眼就认出他是谁。心里就犯开了嘀咕,他一个捕头,大晌午的,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巡视案情,高调骑马跑到西面这营地来干什么?
尉迟温见来了自己人,又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赵百利,以为是谭大人派去营地送信的,就没当回事。
黄魍可不这样想,他更了解这个赵百利。别看这老小子在府衙当差,但和那营地往来频繁,自己暗地里调查过数次,数次府衙准备捕抓几个出来强抢东西的营地兵丁,压压气焰。都是这家伙通风报信,使府衙的行动计划功亏一篑。这个可恶的东西,今天来定了又是来通风报信的。
赵百利根本看不到枝叶繁茂的树林里有人,但他知道谭大人派人监视营地这件事,这些人现在具体在哪儿他并不清楚。也知道自己可能处于被监视中,他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不走险中险,难得万贯财,他今天晌午之所以上这里来,在他看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旦那谭大人翻过手来,怕是我和连襟富察刀都就没命了……
营地就是一个大操场边上的十几排大屋子。一个大门楼供营地官兵出入,四周高高的围墙,有点像监狱。
赵百利刚到门楼附近,就跳下马来……
守门的卫兵把手中的长枪一横说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副将富察刀。”
“找将军?”
“对!”
“你是……”
“我是他姐夫,赵百利。”
“噢!原来你是赵捕头呀。”
“那就请进吧!”
赵百利在一棵桑树旁将马拴上,就走进营地。他进来后,就来到一排较好的有一个守卫的屋子边,说道:“烦恼你进去通报一下,就说赵百利来了。”
那个卫兵进去后不一会就走了出来,说道:“将军请你进去。”
赵百利这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应了声:“好的!”就推门走进那营地的指挥室,室内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两张床。桌子边的椅子上坐着守备齐衡。床上是背倚着墙,面朝门口处半倚半躺状态下眯着眼的富察刀。
赵百利进来后看到有外人在场,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齐衡则赶紧站了起来,招呼道:“赵捕头,来来,这边坐。”他热情地伸手向一个座位让着。
“谢了,齐守备。”赵百利见那连襟依旧眯着眼没反应,只好坐在那椅子上。
齐衡知道这赵捕头大晌午头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这富察刀也没说叫我出去。那赵百利又不往外说,自己只好先退出去再说吧,于是,他对上司富察刀说道:“将军,我去看看兵丁们,你们俩慢慢谈。”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富察刀睁开了那半闭着的眼,起身站到床前说道:“不要走,听听百利有什么好情报没有?”
齐衡只好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富察刀说道:“咱营地现在的粮食所剩无几,最多能够两天吃的,咱又没有银子去买,官兵们现在都很烦躁。”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阿克和谭德安那外甥女办丧事,因为阿克生前把银子都转移了出去,没转移的也不知藏在何处,根本找不到银子不说,光外债还欠银子六千八百两。只好花了将军府里营地买粮食的银子,给这俩人把丧事办完。谭德安一分不出不说,还借机收了不少的丧葬礼。富察刀这个恨呀,自己出力不讨好,搞得官兵闹事。正好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把那谭德安整死,他死了,那这源江城可就是我的天下了,那魏太师也不可能派人来上任,或许他也就默认了。我到那时,将军府、府尹衙门一个人说了算,还愁银子吗!
赵百利也是野心很大的人,不愿意维持现状,始终想干点大的。他听到富察刀不避讳外人就说道:“将军,咱们的事露馅了,那谭德安派人来监视咱们。”
富察刀一愣,用怀疑的眼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