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差的那个北衙门,也不去南衙门,”
捕头的怒气又上来了。打不过你,我还告不死你!这源海城有三个衙门,你不去南、北小衙门,就是去大衙门,魏太师的府衙。不管你去哪个,老子我都有熟人。他斜眼看着崔霆说道:“好大的口气,去了就掉脑袋,你敢去吗?”捕头特意激将他,目的就想把他弄到衙门里去问罪,即便整不死,也会暴揍一顿后关押起来,出出肺腑里这些恶气。
“谁掉脑袋还不一定呢。”
“好,咱走。”
“走就走,怕了你不成。”
“不走是孙子!”
“孙子才不走!”
在小雨沥沥的黄昏时刻,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大街向前走着,各自都觉着理由十分充足……
‘阅江楼’庄园,坐落在源江边江花街的北部。小雨中身上衣服已经淋湿的苗在田,快马沿街疾行,来到了庄园大门口处。他已不再挥鞭催马,马匹的速度明显就慢了下来,也没与守门两个家丁打招呼,就径直向大院子里跑去。
两个看门的家丁,看到骑马人是自家庄园女主子的仆人苗在田时,也都以恭敬姿态,微微弯着腰,目送他进入院子里。
苗在田骑着马,直奔马棚。他在马棚外翻身下马,手拉缰绳,紧走几步,将马匹拴在马槽旁的柱子上,也没顾得上下鞍解镫,就急匆匆跑出马棚,向那栋豪华气派的三层小楼跑去……
此时,三楼偌大的观景客厅里在晚辉映照下,过多过少增添了明暗不一的晕黄色。栾一娇仍旧坐在茶台旁边的那张大太师椅上,只是前些时候依偎在怀中的老狸猫,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面前的茶台上,多了一盏名贵瓷器的茶碗。
由下而上的苗在田,在客厅门外停住脚步的同时,嘴里说道:“太太,下人苗在田,在门外等候。”
栾一娇之所以一直坐在这里,等的就是自己这位心腹仆人打探消息回来,禀报那个她心目中十拿九稳振奋人心的消息。她听到门外的禀报声后,心情如同狩猎人发出箭矢射中猎物似的,心脏不由突跳了几下。片刻间,她稍微平息了一下这高涨起来的情绪,缓缓开口说道:“进来吧。”
苗在田赶紧推开门,走进客厅后,又将门重新关好,然后,轻步来到栾一娇面前,微俯着腰身,嘴里说道:“禀报太太,你让捕头下手除掉那个马脸人,没有成功,他已经逃跑了。”
意料之外的禀报,如同一瓢凉水浇在头上,令栾一娇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焦急地问:“城北捕头祝升财,他没按我的指令去办吗?”
苗在田看到女主子脸色剧变,赶紧说道:“去是去了,可是他领的那些衙役们,被那马脸人于马背上扔出两个银元宝后,就再也没追上……”
“这是他收受那个人的贿赂,把人放走了吗?”苗在田刚说到这里,就被栾一娇用话给打断了。
“不是,不是,他带领衙役们随后追到北城门口,守城的卫兵不知在抢着捡拾什么东西,没有加以阻拦,让那个人骑马从城门口跑了出去。”苗在田将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叙述着。
栾一娇现在不但皱眉,连牙都咬了起来,怨恨之语随口而出:“这个该死的祝升财,简直就是废物一个,‘源江客栈’到北城口,这么多条街道,哪条街道还杀不死个人。”
苗在田赶紧点头,嘴里附和着说道:“是的,是的,太太说得很对。那个人从‘源江客栈’出来后,还没等捕头动手,又进了‘源江酒楼’,吃饱喝足才出来的。从那儿到城门口相隔着好几条街巷,捕头一直跟着,就是不下手。”
栾一娇抬起右手,将纤长手指的手掌捂在额头上,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现在那祝升财,是不是回府衙去了。”
“没有,他和那门头崔霆打了起来,打不过门头。我回来禀报时,他被打得躺在地上,不晓得现在是死,还是活。”苗在田把来时刚刚看到的一幕,对女主子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