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缰绳,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跨上马背上奔大门口而去。双脚磕镫催马,是又快又急……
郝美娥瞪着两个大眼睛,目送着夕阳下渐渐走远的鬼人,站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我的娘!他这是要干什么?
三天后,源江城外,一个朝曦刚刚出现后的早晨。在一抹羞红于东方缓缓扩散,为这萧瑟深秋的山川倾涂着颜色时。驮道上,由北向南奔跑的黑马背上那个人,不时用马鞭轻轻地扫下马的屁股。
人马进入了源江城后,仍马不停蹄,直奔‘众来合’当铺的大门口。当铺刚刚把封板摘下,正准备营业。鬼人翻身下马,将身上湿漉漉的马匹,往砌在墙里外面露出拴牲口用的石鼻上一拴,就走进店里。
账房先生拿个鸡毛掸子,正在那些典当或拍卖的部分物品上掸着浮灰。一看到鬼人进来,连忙将鸡毛掸子放在柜台上,拱手施礼。嘴里说道:“大掌柜得早!不知您来,没出去迎接,请原谅!”
鬼人略微摆了一下手:“不必多礼。”
账房先生看了一下鬼人,又继续说道:“听说令高徒要结婚,不知娶的是哪家小姐呀?”
鬼人本来心里就有气,叫账房先生这一问,更是气上加气:“结……今天就结,娶的是阎王爷的闺女,我来拿东西。”
由于段德运昨天陪老婆回娘家住两天,今天不在家,一切事情都由账房先生代管着。他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了账房先生几句,并把那支金镶玉的钗子也交给了他。他说,如果鬼人来,就把东西还给他,骡子也给他,不要算利钱。那本钱也一样,赔多赔少都无所谓,可一定要把鬼人打发圆满了。
由于鬼人脸上有那个黑皮面罩,也看不清脸色,只能听到话语后,再在脑子里分析话的滋味。账房先生现在还拿捏不准,只好附和着:“哦!好!”他弯腰在柜台下找那个装金镶玉钗子的檀木盒……
两个小学徒,站在那里不敢乱动,生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鬼人看到,一旦问到自己身上可就麻烦了……
鬼人心想,好个屁!阎王爷的闺女你敢要?
账房先生着急加害怕,手忙脚乱,一通乱翻,终于在柜台里一个很深的角落中把那个檀木盒给翻出来。连忙起身,双手递给鬼人:“大掌柜的请过目。”
鬼人拿起檀木盒,他知道是女人用的东西,就揣在怀中:“过什么目,眼疼!”
账房先生也不敢强让他看,就转身在账本子里,把那张签着丰明烨名的单据拿了出来,又哆哆嗦嗦递给鬼人。并说道:“这还有两头骡子。”
鬼人拿过当据,独眼一扫,明白了内容,当期二十天,现在早已过期近一个月,已成死当了,按常理已经不可能赎回。特别是当看到左下角那三个歪歪斜斜蟹爪子字丰明烨时,独眼射出一道无影的血光。他把当据拿在手中,对账房先生说道:“死当还能赎吗?”
账房先生头如鸡啄米,连连点着脑袋:“能赎,能赎……您的东西没有死当一说,骡子我们只是给您先喂养几天。”
鬼人随手就把那张当据揣在怀里:“说吧!赎金是多少银子?”
账房先生怕得罪鬼人,说话吞吞吐吐:“两支钗子,本金是十九两……”
鬼人感觉不对,哪有买两支钗子的,马上又从怀里把那檀木盒拿出来,打开一看,是一支金镶玉的钗子。他把檀木盒随手往账房先生面前一送:“舌头捋直了再说。就一支,难道说那支插在你嗓子里?”
就在他的手向前一送时,带出的一阵冷风呼一下子掠面而过。这可把账房先生吓得不轻,连连摆手:“不关我事……那一支让你徒弟拿给媒人了,他说让媒人给那小姐送去。”账房先生由于慌乱,更加害怕起来,根本就没说详细,也没和鬼人说明这事是全无妄来代办的。
鬼人马上就在心里想到,好呀!你个小崽子,学坏了,还会用计策骗人。你怕当铺不给你当,搞了个瞒天过海,拿走一支,留在当铺一支。你以为当铺大掌柜的不敢找我是不?你以为当铺觉着赚了便宜,就把我的骡子给卖了是不?你以为当期一过就死案已结是不?知道吗?这源江城还没人敢卖我的骡子的!结果怎么样?演砸了吧!真是漏洞百出,幼稚得很!等我回到青草坳,看你丰明烨怎么说?鬼人不想和账房先生再纠缠下去,就说道:“把骡子牵到前面来。”然后,他就把背上皮口袋解下,放在柜台上。
账房先生一听鬼人要骡子,就冲俩学徒喊上了:“别呆愣着,快去后院给大掌柜的牵骡子去。”
两个学徒好像得到了特赦令,比兔子跑得都快,一转眼就到后院去了……
鬼人极力压制上窜着的怒火,语气厉而不狠:“说吧,连本带利,总共多少银子?”
账房先生强忍着随时都会淹湿裤裆的那泡尿,战战兢兢地说道:“您不用给利息钱,本钱也少给点就行。”
鬼人一反常态,立刻从皮口袋里摸出两锭共计二十两的大个银元宝。这两锭特制银元宝还是洪天炮见到他时,略表了一下小意思,孝敬他的。他用手向柜台上放去,由于鬼人放银元宝时,内心对丰明烨恨之入骨,手就有点重。那两锭银元宝,在鬼人铁爪般杀人无数的手下,承受着巨大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