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司空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洛明突然就低声说了这么一句。他这一句话其实是自言自语,他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没有人听得清的,但是他不知道,司空疾因为内力深厚,所以听得很清楚。
至于明若邪,则是得天独厚的听觉比常人要敏锐许多许多,所以她也听得很清楚。
洛明对皇室很憎恨啊。
这是为什么?
姓司空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么这姓司空的肯定也包括当今皇上啊。
“洛神医说什么呢?怎么不大点声,让我们也听听。”明若邪反正是装作听不到,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洛明看向她,眼神有点儿复杂。
“你也是个蠢的,奇蠢无比。”这一句,他说得很清楚。
萧老爷和萧照雪在一旁快要听呆了。
“洛神医可知道他们的身份?”萧老爷不敢思议地问。
“你们不是说了吗?缙王爷,缙王妃。不就是司空皇族的人?当今六皇子殿下。”洛明嘲讽。
“那您怎么还能对王爷和王妃无礼?”
在萧老爷他们的想象里,洛神医的形象,跟星坠想的也没有多大区别。但是不管其人有几分傲气,对皇上对王爷王妃总还该是恭敬有礼的,怎么会这样对缙王和缙王妃说话?
这样一个蔑视皇家人的洛神医,是萧老爷想象的崩塌。
“这能叫无礼吗?有些女人,总是不听正确的话,一个劲地犯蠢,蠢就罢了,还不让人说?”
洛明有点儿豁出去了的感觉。
可是也只会说这些,别的是咬紧了牙关不说话了。
司空疾凑到了明若邪的耳边,小声地问了一句,“给他把把脉,看看能不能严刑逼供。”
他总是觉得洛明看起来好像状态还行,可又有一种快要不行了的奇怪奇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己从出娘胎起就有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所以对这种事情有些直觉。
“看起来身体是好的。”
明若邪虽然这么说,还是走过去再替洛明把了把脉,她之前就是随便探了一下,现在才是用上了鬼手的力量,断脉识命。
这一探,她震惊地扭头看向司空疾。
不得不说,司空疾有些方面还真是神了。不探不知道,一探她才发现,洛明的命,竟然只有十天了!
他得了癌症,已经走到了最后。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不知道,难道会没有什么病征吗?还是说,当真是医者不自医,他从来没有给自己把过脉,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是癌?
明若邪觉得,洛明的命本来可能还会再长一点点,两个月,半年,但是这一次因为他们识破了他的身份,他表面上不是表现得很惊惶,实际上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刺激太大了,加上之前自己摔的那一下,加速了他的病变。
导致他现在就只是剩下十天的命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不来,如果他们没有发现他认出他的身份来,他其实也就是再过一段很短的日子就要死了。
一时间,明若邪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她对神医洛明没有什么执着的想法,但是定北王以及黑沙城的百姓们,还有镇守着北境的何大将军,以及皇上,还有司空疾,他们却是一直在苦寻着洛明的下落。
定北王他们都已经找了二十多年了。
这样一个与北境和数十万百姓紧密关联的人物,突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不等他们震惊完,他又已经快要死了。
“我们出去再谈。”司空疾看到明若邪的样子已经大概明白了。
他也没有想到。
只是这些话却不是能在这里说出来的。
“怎么,装模作样地替我把了脉,却什么都不说,又是在装模作样,还是说,你什么都没有诊出来吗?”
倒是洛明自己有点儿按捺不住了。
他其实这段时间也是觉得自己身体有些问题,比如说他睡不好,胃口也不好,随便吃点东西就觉得撑得慌。
不吃的话又容易眩晕,可是他给自己把了脉也没有把出什么来,便侥幸地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在寒塞城的这段时间看诊医治的人太多了,被过了些病气,而且也可能是疲累过度。
但刚才明若邪替他把脉的时候,他又隐隐地有点儿期待,希望明若邪真的能够查出什么来,也算是安了他的心。
可明若邪把完脉之后就是什么都不说,反而跟缙王眉来眼去的。
这个女子果然就是装模作样,明明不会医术,非要装得像是小神医。还说什么跟洛芷比赛赢了,百通针都被她赢去了。
那套百通针落在她的手上真的是可惜!
他总有一天要拿回来的。
“我就是诊出了什么来,也没有义务告诉你啊。”明若邪对着他呵地笑了,“我就是自己想要诊着玩,不行吗?”
洛明被气了个倒合。
“医术,就是让你这样拿来玩的吗?”
“我诊得出结果就行,说与不说出来,跟你没有关系,你又没有给我诊金。再说了,就算你想给我诊金也未必给得起,就你这万两银票,还不够我的出诊费。”
“狂妄!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