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疾看到了哑大夫吓得脸色煞白,猛地挣扎了起来,朝着前面就倒下去,砰地一声,他宁愿带着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也要避开明若邪的那一针。
这一摔也不轻。
明若邪顿着手,轻叹了一声,“其实我根本没准备扎下去的,洛神医,你又何必怕成这个样子?”
洛神医这个称呼一喊出来,不止是哑大夫身子彻底僵住,就是陶七星坠满月紫浮等人也都愣住了。
他们一时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王妃说什么?
这个哑大夫是洛神医?
星坠第一个憋不住地问了出来,“他怎么会是洛神医呢?洛神医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星坠是从来没有见过洛神医的,毕竟在他出生的时候,洛神医早就已经失踪数年了,天下只有关于他的传说。
传说太过响亮,所以星坠的脑海里一直也有关于洛神医的脑补,其实也不算完全是脑补,因为传说里也有洛神医的外貌描述的,都说他长得清瘦而气质有几分出尘,常年穿着素色的袍子,看起来像是隐居于深山难得入世的隐世名士,只有身上总是传出来的淡淡的药香让人想起来他是一位大夫。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描述里,有一点是世人最肯定的,洛神医是个极爱清静干净的人,他的衣服永远不沾灰,手指也都修得极为干净,身上的药味也是让人闻着宁心静气的那种淡香,不是难闻的,衣服不见得是名贵的,布料不见得是高级的,但是衣服都干净整洁。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哑大夫,鞋子都要蹭破了鞋头,头发都有点乱,袖子看着也是有补过的,还补得不怎么样。
这怎么会是洛神医呢?
他们以前也有很多关于找到洛神医的设想,但是怎么想都都不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找到洛神医,而且还是这样的情形。
“他就是洛神医。”明若邪很是肯定地说道,她放下了针,让满月把东西收了起来,自己则是拿出了那银票和那封信递去给了司空疾,在他伸手来接信的时候,她的手指轻扣上了他的手腕,替他把起脉来。
这么一个举动,让司空疾的心里一暖。
明若邪这是因为他出去了一趟,知道他一定是动用内力了,所以想要确定他的身体有没有事。
“没事,我有分寸的。”
明若邪还是替他把了脉,确定没有什么事,才算是放下心来。
“怎么样?我的身体是不是大好了?”司空疾只是扫了哑大夫一眼,然后就对明若邪低声说,“这边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回京城。”
嗯?这个时候突然说什么回京城的事,还重点提了起来,是什么意思!
明若邪忍不住掐了他一把,朝着他手里的东西呶了呶嘴,“缙王殿下,麻烦您对于这种重大收获给予适当的尊重。”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什么事呢。啧,男人。
司空疾眼里闪过笑意,他已经习惯了明若邪说话这么幽默,是他们以前从来不曾听到的方式,但还是会经常地被她给逗到。
“好,尊重。”
他低头看着那张银票,再看看那信,两张纸都已经有点点泛黄的痕迹,而且上面的折痕有些深了,看起来应该是保存了很多年。
二十三年前,年底的时间,那个时候,定北王和北境的人被驱出北境了,再过不久,定北王就要送女儿步柔莺进京。
大概也就是大贞发生的这最大的事情那一段时间。
如果这个人是神医洛明,那他在这件事情中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要知道,当年,是洛明诊断出了北境那些人所患的怪病,是他的诊断,让皇帝打定主意,把整个北境的百姓都驱逐出北境。
若是洛明在其中还扮演了不可告人的角色,那当年的事情真相如何,岂不是要让人细思极恐?
正是因为这事太大,司空疾都需要有一点儿时间来缓冲,所以他才会跟明若邪说那么一句闺房里的悄悄话。
等到现在静下心来,他的脑子里才飞速地转了起来。
哑大夫刚才为了躲开明若邪的那一针,不惜自己连人带椅摔到地上,他是被绑在椅子上的,现在摔下去之后那椅子就等于是压在他的身上,他听说你爬也爬不起来,也没有人去扶他起来。
星坠看着倒是有点儿不落忍,毕竟,洛神医诶,这可是洛神医,他们和定北王一直在找的洛神医!
不是说,洛神医可以治好北境百姓的那种怪病吗?
难道洛神医不是定北王和黑沙城那些百姓们的救赎吗?
在星坠看来,这个时候应该是要把洛神医当成菩萨一样供奉起来才行,这好吃好喝招呼着都不为过。
可是司空疾和明若邪都不理会他,就任他这样背着椅子趴在地上,好像额头还磕破了,流了血,星坠也不敢多说什么,也就只能有些焦急地等着,时不时看看阿七,看看田虎,又看看满月,想要看看他们会不会敢出声提醒一下二位主子。
但是他们也都沉默不语。
田虎又递过来一个有点洗白了的粗布荷包。
“除了那张万两的银票之外,他的身上就只有铜板十七板,药箱里的药材也都是寻常药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