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七去了没多久又回来了。
他来的时候,明若邪已经从床上下来,正看着司空疾在烹着水准备沏茶。
陶七有些讶异,“王爷王妃不歇息吗?”
“晚一些吧。”
司空疾看着他手里提着的竹盒,“这是什么?”
陶七有些犹豫地看了明若邪一眼。
“说。”明若邪挑眉,“别弄得好像我有什么秘密一样。”
陶七立即把那竹盒放到了桌子上,“这是靳长月让属下交给王妃的。”
呵。
司空疾看向了明若邪。
“靳长月说了,那个死去的手下,当时是自己跑到了大殿去的,说是要入一寺拜一佛,那个人本来就有些神叨叨,他们自己人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他不巧被诈螟袭击,也是他自己的命数,回去之后他们会补偿这个人的家眷。”
作为捕神阁的少阁主,对于手下的人,还真的是挺冷血无情,看着属下死了,没有什么动容,也不见靳长月有半点难过。
既然是捕神阁自己的事,他们也不会多管。
只是,靳长月送这东西来,又是何意?
明若邪在司空疾的目光中很是镇定,一边打开盖子一边说道,“我不是赚了他们十万两吗?也许就是给我送银票来。”
盖子打开,一盒子摆得密密麻麻的花。一朵一朵一朵,各种颜色,还沾着雨珠,看起来俏丽新鲜,花香立即就飘了起来,淡淡的,很好闻。
一盒子的鲜花。
明若邪不是没有收过花,只不过,来到这里是第一次收到,所以她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倒是看到了那一盒鲜花的正中间,搁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圆润泛着粉彩,荧光璀璨。
花的一侧,露出来一点点纸条。
明若邪抽出来,一行笔锋洒脱的字迹印入眼帘——
“你是花中明珠,百花都掩不住的光彩夺目。”
两根手指伸过来,夹住了那纸条,从明若邪的手中抽了过去。
咳咳咳。
明若邪这个时候才反应了过来:丫丫的,靳长月这该不会是给她写情书吧?!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司空疾又从另一处花中抽出了第二张纸条,看了一眼,还念了出来。
“光彩夺目的你,闪耀在我心里。”
噗!
陶七嘴角一抽,这种场合,他是不是应该撤退?陶七悄悄地往后退。
司空疾如玉的手指拨弄着那些花,又找到了第三张纸条。
“别念了,摆明了不是什么好话。”
明若邪伸手要去抢过来,司空疾却一转身,避开了她的手,又念出了那纸条上的字。
“在我心里,你如明月,夜夜升起,永不凋零。”
明若邪觉得自己脑壳疼。
这都什么鬼?
靳长月哪里学的这么中二的情书?
她不抢司空疾手里的了,立即自己又在花里翻起来,只怕还会有。
司空疾的手一伸,抓过了整盒花,果然又拿到了第四张纸条。
“若若,要不要弃了那个病娇,来赏我这健康强壮的长月?——靳长月。”
“噗哈哈!”
谁教靳长月写的?怎么那么搞笑?
明若邪刚刚喷笑出声,就对上了司空疾的眼神,他眼神幽深,里面有着难以忽略的光。
光芒碎碎,引得她着迷。
不过,就是现在有点儿危险。
明若邪双手立即就举了起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笑的,这么严肃的时刻,我笑也不是因为收到别人这样的情书而高兴,而是觉得这情书写得特别幼稚好笑,真的,司空疾,你相信我,我对这个绝对是拒绝的态度!”
嗯,她的态度其实可以了吧?
她的立场也表达得很清楚了吧?
“你说这是什么?”司空疾的关注点却不是在她的态度上,他看着那些纸条,若有所思,“情书?”
何为情书?
把满腔情意,以真挚的笔触,写于书信之上,送到心爱之人面前,如同把自己的颗心捧到对方的眼前。
尽诉心中情意,缱绻绵绵。
司空疾想到了这些,神色忽暗。
他都还没有写过这样的书信给明若邪。甚至,他都还没有这么热烈地跟她表白过他的心迹。
现在让别的男人抢了先,做了本该他做的事,司空疾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之前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这样的事。
如此直白,如此热烈,如此不顾世俗不顾别人眼光,把心意剖了出来。
难道不该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难道不该是一切脉脉不言中?
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你觉得很好笑?”他看着明若邪。
“确实有点。”明若邪偷偷—看他,总觉得司空疾现在的神情不太对,她是看不出来他现在到底是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个心思弯弯绕绕多得很的。
“若若,哪怕是可笑,也是印在了你的心上。”
就算她觉得很好笑,总归是靳长月这次做的事,逗得她开怀大笑了。也许,他这样新鲜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