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疾想了想,“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送了两三个人,一人应该是有四盏吧。”
一人四盏,确实是比给他送的十二盏要少很多。但是人家送了两三个人呢。
皇上的手登时握成了拳头。
但是,琉璃盏本来就是陈家的东西,当年太上皇给题了落款,可也没有限—制陈家不能把琉璃盏送给别人啊。
不过,那个时候大贞也还算是强国,自然也不会跟一介商贾计较这些,可现在不同了!
“陈家当真是…看不起朕了啊。”
皇上阴沉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胡公公在旁边心头一跳,顿时就明白,皇上这是已经把陈家给记恨上了。
不过,以前皇上自己也想过,现在大贞本来就已经国弱,所以他得用最大的办法,令得大贞保持最大的安稳,现在能保住的安稳,就是这些富户商贾都依然还能够好好经商,商品流通,百姓们都能买到需要的东西,这些大富商也能继续在大贞挣到银子,那么大贞就还是安定繁荣的。
所以他也不怎么理会陈家这一类富商,基本上也不会太过约束着他们。
可现在陈家这算是像一粒砂子,掉进皇上的眼睛里了。
“父皇不会是想要对陈家下什么重手吧?”司空疾这个时候有点儿忐忑地问道。
皇上心情可是差到了极点。
闻言他便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小六,你还要为陈家求情吗?”
“我替陈家求情做什么?”司空疾摇了摇头,“不过,陈家给别人送琉璃盏这事可不违法,父皇要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对陈家下手的话,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天下人会怎么议论父皇?”
“怎么议论?”
“以前皇祖父在的时候可不在意陈家的琉璃盏,管他们要送给谁,要送多少。”司空疾微微一笑,“但是现在父皇竟然计较起这么几个琉璃盏了,还为了陈家送别人几个琉璃盏就要问陈家的罪,那天下人不都得觉得父皇穷疯了?”
噗。
胡公公辛苦地憋住,没有喷笑出来。
这个时候要是他敢笑出声来,估计皇上得砍了他。
这可真的是又再一次狠狠地踩了皇上的痛脚啊。
缙王殿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思,听着像是替皇上着想,可听听他说的话,时不时就戳一下皇上的心窝子,也不怕皇上郁气得吐血?
皇上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说谁穷疯了呢?
“陈家也就这么点事,父皇就不依不挠的,那要是传出去,整个大贞的富商们心里该要犯嘀咕了,他们的东西,到底还算不算是他们的东西?难道已经成了皇上的私有品了吗?要送什么,都得经过皇上同意不成?难道皇上一直在盯着他们?这么一来,岂不是人心忐忑了?”
皇上心里一跳。
可不是?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还是希望大贞能够保持住现在这种表面看着很是繁荣安定的样子。
不希望整个大贞的富商们都心里惶惶,然后逼着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陈家这样子,他又实在是无法容忍。
“小六,这说来说去尽是你的话,”皇上冷哼了一声,“进宫来说陈家坏话的人是你,让朕不能治陈家的罪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司空疾叹了口气,“所以儿臣刚一进来的时候就跟父皇说了,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充盈一下国库啊。”
“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既可以让父皇的荷包股一些,又能够暗中惩罚一下陈家,何乐而不为?”
“你的意思是?”
“如今虽是盛夏,但是,三军中的粮草,也该提前准备了吧?咱们大贞其实粮食并不富裕,以后也常要跟夏图购粮,对吧?”
“嗯。”皇上脸上不大好看。要不然,为什么国库会这么空缺呢?
大贞的繁荣盛景,其实也不过就是那几座富庶城池,都是酒池肉林的,种粮食的地方可没多少,因为前几年那些地方不是大水就是大旱,还有过蝗虫灾害,所以才会拖累得大贞没几年就弱了下来,穷了下来。
他一向觉得就是国运不济,并不是他这个皇帝做得不好。
只是现在司空疾问这个做什么?
“以前听说咱们这边跟夏图购粮,也一般是跟北夏图的慕容家购入,但是慕容家的粮食卖给咱们大贞,可是说是贵得很。”
司空疾微微一笑,这会儿看着皇上的眼神有些晶亮,看起来就像是要急着讨点功劳的小狗狗,那样子可爱又无害。
反正,皇上看着这样的司空疾,完全不会去怀疑他的居心。
果然,就听司空疾邀功似地,欢天喜地说道:“但是这一次,我家若若不是碰巧治好了慕容少主的怪病吗?慕容少主就当是欠了她一个人情了,要是若若亲自开口帮着大贞跟慕容家商量一下粮食的价格,慕容少主肯定能帮忙减一减!”
他的神情,就像是在跟皇上说:看,我家王妃厉不厉害?是不是可以替大贞省好大一笔银子?快夸她快夸她呀!
皇上是确实没能想到这个方向来了,但是听了司空疾这么一说,他瞬间就觉得茅塞顿开,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