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
太后立即就喝止了她的话。太后脸色也是难看得很。
什么叫做是为了她?
程大虎这个没用的东西!她又没有要求要司空疾的命,只是让程大虎伤了他而已,这样都办不到?
“程大虎是怎么死的?”太后努力地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要让自己坐得笔直一点,她自从在大祭祀上的大铜镜里看到了那个鬼里鬼气的女人的身影之后,回来就一直觉得精神不济,也睡不着,一合上眼睛那女人的身影就好像在眼前飘一样,吓得她魂都不齐了。
所以,这几天她的毛病又加重了。
偏偏这才是大祭祀结束没多久,她不能让人看出来她的病情又加重了,否则皇宫上下肯定都要说她不仅在大祭祀上没有得到半点赐福,反而更加晦气。
所以,这两天,太后把脂粉涂得更厚,想要掩盖住自己的病容。
“是练兵场跟勤王世子裴悟切磋的时候意外身亡的,摔倒的时候,他的头撞到了石头。当时营中大夫就仔细地检查了他的死因,骁骑营大多数官兵皆在场,全都可以做证。”
进宫给太后递消息的人低着头不敢看太后。
“裴悟?”太后咬牙,“怎么会是裴悟?当时缙王没有在场吗?”
裴悟怎么会去了骁骑营?程大虎又怎么会挑中了裴悟来做这事?
他难道不知道裴悟的武功在京城这些世家子弟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吗?程大虎是不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太后气得猛咳了起来。
“缙王当时在场。”来人说道。
颖嬷嬷在一旁哭得要接不过气来。她早早进宫,宫外家中就这么一家亲人,他们家里就这么一条血脉了,她爹死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让她做姑姑的一定要好好地帮衬这个侄子,她都答应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也不遗余力地撑着程大虎,这是他们老程家的根啊。结果现在,根没了。
裴悟为什么要杀了程大虎!
太后缓过气来,瞥向了颖嬷嬷,她有点儿犹豫地说道,“人已经死了,这要再——”
一听到她这句话的语气,颖嬷嬷就觉得不对劲,这是要让她就这么把这个苦给生吞下来,不再计较了吗?
那她侄儿岂不是白死了?
“太后!”颖嬷嬷实在是伤心欲绝,这是为了太后办事而死的,现在太后想要让她就这么算了?她侄儿的命就这样不值钱吗?“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甚至也为了您背负了多条性命——”
以前,这种话,颖嬷嬷是绝对不敢说的,但是现在她真的是伤心到不行,见太后真的就要把这件事抹去了,她心里悲愤难忍,一时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太后见她就要越说越不成样,立即就打断了她。
“行了行了,你对哀家的忠心,哀家记着呢!”
太后朝她伸出了手,“扶哀家起来。今天就为了你这老家伙,去求一求皇上,让皇上定要严查此事,不能让程大虎死得不明不白的。”
缙王在场就行,到时候只管把罪全推到他的身上去,裴悟最好是识相一点,否则她不介意把裴悟也送去跟缙王一起死。
程大虎都已经死了,这个她本来好好地安插在骁骑营中的好棋子,还没有来得及成长成她盼望的那一种能掌管兵权的大人物,给她以后更有力的支持,就死了。
想到这里,太后还是有点后悔的。早知道她就不在这个时候就用上程大虎了。
但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反正程大虎已死,那就不能让他白死,拖也得拖下缙王来。
太后拖着病体,去了皇上寝宫,一通哭诉,皇上的头都痛了。
“母后,就算您不说,这骁骑营里死了一个参将,朕都会严查的,您放心吧。”
“当时小六在,皇上,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小六去当三品大员?”
太后这个时候说起了这个,让皇上更觉得头痛。“母后,后宫不得干政。”
“哀家现在说的是家事。难道小六不是我的孙儿?”
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皇上一时间有些无语。
“今天小六会在骁骑营也很正常,他要去看那些病马。”他解释了一句。
这事太后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今天司空疾会去,她才让程大虎动手的啊。反正如果司空疾受伤或是毁容,那他就不能随意出来露面了,太后会再想个办法将他等 同于软禁起来,以后她的病真的需要司空疾的心头血时,她才更方便动手啊。
最近司空疾和明若邪一回来就一直出风头,从来他们来到大贞那天开始,满京城就一直都是他们的话题,大祭祀上司空疾带来了祥瑞,明若邪美貌惊人又骑术过人,赢了何旭那一群无人敢惹的纨绔之后,不敢没有吃亏,还给缙王府挣了那么多银子,听说还去了一趟运王府,现在运王妃逢人就说她的好。
如今司空疾还成了从三品的太仆寺卿。再这么下去,司空疾以后岂不是要成了晧月?光芒四射?要是她想要对他下手,要他的心头血的话,那就会越来越难了啊,毕竟那么多人都盯着他了。
所以,她一定得把司空疾的光芒给浇灭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