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疾动作很快,立即就伸手一抓,一把将在梅妃旁边的一个宫女拉了过来,让她接住了梅妃。
梅妃栽进了宫女的怀里。
司空疾已经退开了几步,离得颇远了。
这一系列动作实在是太快,电光火石之间,大家都还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唯有一直呆立一旁,本来就在想着有什么机会可以把这一个小荷包给了缙王的小扣子,看清楚了这一幕。
他目瞪口呆,心里这会儿只有一个念头:缙王的动作咋能这么快捏?
而这会儿,那些嬷嬷宫女们都已经慌了起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快来人啊,梅妃娘娘晕倒了!”
一阵忙乱,梅妃娘娘被送回了她的寝殿,并有人去请了太医。
因为这地方本来就离皇上寝殿近,这事也很快传到了皇上耳里。
“让太医仔细地诊诊,看看是怎么回事。”司空现沉着脸,声音不小。他自己听不见,说话也会下意识地提高声音。“梅妃不是向来身体很好的?见着了小六,能激动成这个样子?”
胡公公一听就知道皇帝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皇帝自己看重缙王殿下,但若是有别人也看重他重视他,皇帝又会觉得心里不安。
“梅妃也是个念旧情的,当年是柔妃娘娘救了她,所以她估计也是替柔妃娘娘惦记着缙王殿下吧。”
胡公公这话说得也是有些冒险了。
但是梅妃也曾帮过他,所以在这个时候,胡公公也便替她说了一句话。至于有没有作用,那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皇帝一听到这话脸色却是更沉。
“朕记得,梅妃也就比小六大十几岁?”
也就是说,小六出生的时候,梅妃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哪来的什么替母妃惦记的心思。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能生出多少当娘的心思来?
至于小六离开大贞时,梅妃也才二十几,总不至于看着别人十岁的孩子就能代入母亲的角色去。
要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那个时候十岁的小六,已经算是个小大人了。
这话,胡公公就再不敢接下去了。
“小六现在人在何处?”
“因为梅妃突然晕倒,缙王殿下还没有出宫,正在前面园子里候着。”
“他没有跟到天香殿去?”
天香殿,是梅妃的寝殿。这些年,因为梅妃体贴入微又懂事听话,皇帝对她算是盛宠不断,不然也不会把一个宫女出身的小昭仪给提到了妃子这份位来。
“回皇上,没有。”
“就让他在那里等着吧,看看太医诊断出来是怎么个回事。”
“是。”
此时的司空疾正在离皇上寝殿不远的园子里站着。
“你一直跟着本王,还不出来?”他冷眼扫向了前面一排树。
小扣子哭丧着脸从树后走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太倒霉了,怎么就遇上这事了?梅妃娘娘好端端地晕倒了,这万一出什么事,当时在场所有人都得遭殃,他身上还有缙王妃给的药呢——
哦不,谁知道那位天仙姑娘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缙王妃啊?
现在他要是把这药给了缙王殿下,万一缙王也出了什么事,他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但是缙王已经发现了他,他也不敢再藏下去。
司空疾看着这小太监白着脸走到自己面前来,扑通一声就双膝跪了下去,双手高举到了头顶,手里托着一只小荷包。
他跪在那里有点儿瑟瑟发抖。
“奴、奴才小扣子,见过缙王。”
小扣子?
“那是什么?”
“回缙王话,这是一位长得像天仙一样的姑娘让奴才交给缙王您的…”
司空疾脸色一冷。
“丢了吧。”
宫里的女人,不是皇帝的女人就是公主(宫女也默认是皇帝的女人),所以,在宫里有女人给他送荷包?
小扣子脸色变了,“可是,可是她说她是缙王妃。”
正要转身的司空疾立即顿住了身子,“你在何处见的她?”
“奴才爬的墙,她在宫墙外——”
那就不是在宫里。
明明今天他出王府的时候让她好好再睡的,难道明若邪真跟到皇宫来了?
司空疾神情有点儿无奈。
他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拿起那只荷包,只是在伸出手的那一刻,他蓦地看到了自己手腕上一道细细的划痕!
虽然伤痕极浅,可有那么一个微小的血点,也就是说,有那么一针眼大的地方是破皮了的。
而他竟然没有发现。
司空疾脸色变了。
手腕上这么一道细伤痕,唯一可能的就是在刚才梅妃倒过来时他拽人那一刻伤到的。
那时事情紧急,梅妃和宫女们身上也都是珠玉叮当,饰物繁多,若说是被什么饰物划到了也有可能。
可这里毕竟是皇宫。
在宫里,任何事都不能够掉以轻心。
现在眼见这小伤痕并没有变黑变紫,司空疾还是不敢忽略。
他伸手拿起那荷包,“缙王妃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