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老太太眉头稍稍一挑:“别管是老大还是老三,都已结过亲了,怎么,你想让你家那宝贝孙女做小不成。”
金老太太一听立刻撅起了嘴,“那哪行,我玲珑就是这辈子不嫁,我们金家也养的起。”
缇萦在一旁暗笑,难怪金玲珑生了个娇纵的脾气,有这样的家人宠着能不娇纵吗?
两个老太太正玩笑着,金家的一个仆妇进来,恭敬地禀报道:“小少爷和小小姐都回来了。”金老太太忙道:“快叫他们进来拜见。”只见帘子一掀,一个长身玉立,文静雅致的少年缓步进来,身后跟着精致华衣的金玲珑。
两人冲着淳于老太太作揖行礼,老太太忙叫人扶起,待他抬起头,缇萦才看清他的模样。
明明是商贾之家,却是一身浓浓的书卷气,一抬头一挥手都是稳重,白净面孔,不如李仁般气质,却比淳于枫更加有内涵。
金家家财万贯,他却一身清爽的淡蓝色素衣,十分低调。双方行完礼后,便都坐下。“这是你们淳于家的四姑娘缇月,五姑娘缇萦,还有堂哥淳于枫。”金老太太热心介绍,“这是我那小孙子金星回还有孙女玲珑。”
金玲珑看见缇萦就是一个白眼,缇萦别过头,当看不见。这船一动,两家人便分成了三个支队,一队是淳于老太太和金老太太许久不见的缘故,两人躲在船舱里笑声不断。
一队就是两个对于对方来说的外男队,不知身在何方。最后,就是三个女孩聚在一起喝茶,缇萦刚刚吐完最后一顿,又喝了些平抚的药脾胃的药,这才有了些精神靠在椅子上。
金玲珑看着缇萦虚弱的样子,凑趣道:“是不是难受的紧?要我说,你的难受与阳漾的比起来,那可就差远了,你也太矫情了。”
缇萦强撑起身体,追问:“阳漾?阳漾怎么了?”金玲珑眼睛睁得老大,惊道:“怎么?你不知道啊?阳漾她喜提一子啊。”
缇萦坐直了身,急道:“什么喜提一子,到底怎么回事?”金玲珑看着缇萦焦急得样子,又有些唯唯诺诺:“你真的不知道啊?”
“快说啊,阳漾到底怎么了?”缇萦不自觉地声音大了些。金玲珑回到自己得位置上,喝了口茶,道:“还不是那个扬武将军闹得。你说他是个私生子也就罢了,自己也有个私生子,定亲那天,他把那孩子带去了阳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孩子叫阳漾母亲,好好的定亲宴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缇萦心中恼怒,上梁不正下梁歪,真是没有道理的。
缇月听完在一旁用帕子捂着嘴冷笑:“当初都说阳漾寻了个好夫婿,竟不知是这般好!”缇月还想说什么缇萦狠狠的一个眼神过去,缇月轻慢的闭了嘴。
缇萦已顾不上晕不晕船了,拉着金玲珑去了别处询问。
这才走了几天,阳漾竟发生了那么多事。阳新娶亲后,周正便用好事成双的由头去阳家说项,希望也能与阳漾早点定下来,阳漾愿意,阳家自是不多说什么。可谁知,定亲当天,周正竟带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来了阳家,让那男孩跪下直接认母。
阳漾一头雾水,不知其中缘由,阳家的长辈可是经验丰富,自是猜到怎么个事。此前扬言看中阳漾不是个世俗女子话头,在那一刻终于见了真实,原是想替私生子寻个正经母亲,好好的定亲宴,除了周正和其母,没有一个是高兴的。
那一日对于阳家人来说很是煎熬。
后来,阳家人托了各种关系打听这个扬武将军,几番打听下来才彻底慌了阵脚。周正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子。
其父是谁没人知道,只知道从小便与母亲相依为命,传言是周母年轻时也是个行为不点的,与谁野合都不知道,生下周正。
周正从小便是个不听话的,周母为了让他能有一技之长送去阳先生的私塾读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惹得周母整日动手揍人,稍微大点,居然在街市上斗殴打架,甚至还混进了赌场当打手,还当上了打手头头。
有了些钱后,就买了新院子,接周母享福,周母以为周正有了正经营生,开始张罗着给儿子说亲讨媳妇。哪知周正有了钱更肆无忌惮,逛窑子,包戏子,一身风骚。
周母好不容易托人给讨到一门亲事,谁知他竟直接翻进人家后院,要看看人家姑娘是个什么模样,还扬言要找个好看的媳妇,丑的媳妇生不出好看的娃。
被人家家里知道后,骂了几天畜生、放荡荒淫,婚事自然泡汤,打那以后,临淄城里不管大大小小得门户都不接受周正,有些个不知情得媒婆去了,还会被一顿棍子赶出来。
周母自知周正如此下去便要荒废,牙一咬心一狠,将人送去了军营,几年下来才有了扬武将军的头衔。只是多出来的那个私生子却是无从说起,只知道是三四岁的年纪。
缇萦皱着眉看向一望无际的海边,胸口气喘不停。想起儿时周正鼻青脸肿的模样,以前缇萦觉得这人是真可怜,现在想起咋当时他妈没把他打死,留到现在祸害别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什么样儿子就什么德行,一点都没错!真以为披了个扬武将军的外衣就能遮住里面烂透了的身躯,老天爷,降个天雷把那周正劈一劈吧!
阳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