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再听老夫一句,”赵老丞相连忙上前几步,拦在又要大步离开的方遥面前道:“是老夫说的不对,袁猛荇没敢说那是误会。他只想熄了将军一家人的怒气,早日还沈大姑娘一个公道。若不是脸上肿胀疼痛难耐,他本想留下来亲自与将军说这些话的。老夫看他快要站不住,怕在宫里出点什么事,便让家仆把他送了回去。”
宫门越来越近了,隔着门口,能看见栓在外面马桩上的骏马,以及站得笔挺的方家侍卫。
老丞相真怕方遥没听进去,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去魏国公府大闹。
如今可是多事之秋,实在出不起一点乱子。
魏国公府邸乃先皇所赐,若方遥带人去砸了它,都不用袁氏家族子弟出面,光是御史的奏章就能淹了他。
“大将军今日将袁猛荇打了一顿,袁猛荇的好几天都上不了朝,”老将军道:“要老夫说,人也打了,气也出了,魏国公也请大将军尽管提条件了,大将军何不放过他这次,先把皇上的事情办了再说。”
刚才在寝殿里,皇上让他二人明日下朝后别急着出宫,都去御书房等候。
沈照江和大皇子一行人差不多辰时左右进京回宫,皇上有话要问,几位老臣都在,方遥更是必须在。
即使老丞相不提醒,方遥也没打算今天去砸魏国公府。
皇上的事情大过天,其他都可以往后排。
他只是想去魏国公府露个脸,让袁家知道这事还没完。
“袁猛荇让老夫帮忙从中说和,诚意给得很足,大将军,要不听听老夫的建议?”
一路走来,两人已经出了宫门,侍卫看到方遥出来,连忙去解缰绳。
方遥背着手,拳头习惯地握了起来,脸上神色很淡,对老丞相道:“既然如此,老丞相说来听听。”
“好,”老丞相对自家马车旁的随从摆了摆手,不让他们靠近,“老夫觉得,袁猛荇说那两间铺子的事情不是他授意的,不像在撒谎。他今天挨这一顿揍也好,正好让他知道知道家里人私底下是如何嚣张霸道,阳奉阴违,”
“关于沈大姑娘和袁家公子的婚事,要老夫说退了更好。不然这样的婆家,姑娘嫁过去也受气,那还不如不嫁。”
方遥看了眼老丞相。
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合自己心意的话,果然能做丞相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至于如何让贵府和沈大姑娘消气,大将军可以回去跟老将军老夫人商量一下,明天上朝告诉老夫,老夫再帮忙传个话给袁猛荇,你看如何?”
有风吹过,卷起赵老丞相花白的头发。
方遥沉吟片刻,眼前好像也只能这样。
今天为了他的事情,皇上把袁猛荇召进御书房。
结果姓袁的亲眼见到皇上喘疾发作时的样子。
袁猛荇夫人与姚家二房夫人是亲姐妹,袁志麟喊姚二老爷一声姨夫。所以袁志麟和姚二老爷一起去密州,一边跟去历练,一边找璃儿退婚。
袁家和姚家关系非同一般。
那袁猛荇就是二皇子的人。
皇上病重这种事情,听人说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知道真相的只有他和老丞相,对于老丞相的守口如瓶他还是很满意的,可如今又多了一个袁猛荇
方遥久久不作声,赵老丞相拢着手,静静地站在旁边。
相府家仆和方府侍卫不明所以,见自家主子面容严肃,自然不敢过去,便也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等候差遣。
“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方遥捧起双手,对着宫里的方向拱了拱手,”本将今日可以不去魏国公府。”
赵老丞相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本将有几个条件,还请老丞相代为转达。”
“大将军请讲。”
“第一,老丞相得保证袁猛荇今日所见不会泄露半个字。”
“这个老夫能保证,请大将军放心,他出宫之前老夫就已经警告过他了,他有把柄在老夫手里,不敢不听。”
方遥盯着老丞相看了一会,总觉得有些看不透他。
“第二,再过几日,我方家要去青云山白林观为舍妹超度亡魂,届时魏国公府必须为舍妹广印经文,还得以舍妹的名义接连布施三天,再对当年舍妹救人之举广而告之。”
听说袁家小子去找璃儿退婚的时候,竟然说妹妹救他是他的耻辱。很好,那他就让袁家公开承认妹妹救人的义举,从今往后但凡再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都会被天下人耻笑。
如若不然,他不介意把袁家小子重新踢到惊马之下,让他感受感受马蹄踏下踩断骨头是什么滋味。
“这是应该的,即使大将军不说,袁家也该主动去为方女娘献上供奉,这个条件老夫一定转达。”
赵老丞相连连点头。
方家提出的条件不过分,魏国公府必须答应。
“第三,对于我外甥女那里,必须让袁家小子负荆请罪,自扇耳光八十下,承认他自己嘴贱,脏了我外甥女的耳朵。”
赵老丞相眼皮跳了跳。
“这个嘛”
“怎么?袁家不干?”方遥的眉毛瞬间竖了起来,“不干可以,他是如何上门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