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站在大厨房的门口,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她的目光在李秀秀、薛薇母女身上徘徊,忽然嗤笑一声。
“李娘子,我记得薛薇是你的女儿吧?怪不得如此包庇于她。
你们大厨房的人真是翻了天了,居然敢公器私用。
如此敷衍、怠慢二少奶奶的燕窝,是为了给自己女儿开小灶吧!
国公府的主子们都还没吃上呢,下人们倒是要开席了。
这么晚了还点红烧肘子,也不怕腻得慌!”
整个大厨房的娘子们都停下手中的活计,面色古怪地看着朝露。
二少奶奶的丫鬟真是跋扈。
句句不离下人、主子的。
说得好像二房从不开小灶一样。
李秀秀脸上也没了笑意。
她看出来了,今日大厨房接了大少奶奶的席面,二少奶奶不乐意,要拿她立威呢!
李秀秀:“依朝露姑娘的意思,这坏了的燕窝该怎么处理?”
朝露:“自然是单独起一口灶,重新炖!”
燕窝浸泡、挑毛、清洗加上炖煮,前前后后要忙活一个时辰。
真等到重新做好端过去,只怕都夜深了。
燕窝端去给谁喝?
李秀秀:“重新炖一碗燕窝没问题,只是燕窝这等贵重物品,大厨房是没有的。还请朝露姑娘去二少奶奶那里再取一盏燕窝过来。”
朝露抬头看着墙上,高处货架上摆的那不是燕窝又是什么?
欺她眼瞎吗?
李秀秀不软不硬回道:“架子上是国公夫人暂存在大厨房的血燕,主人不点燕窝,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绝不敢动。”
朝露:“你以为抬出国公夫人来,我就怕你?本就是你玩忽职守,还敢推卸责任。这燕窝今日你必须赔!”
李秀秀:“朝露姑娘这是到大厨房来讹人了?”
朝露:“我讹人?今日就当我讹人好了。你必须把燕窝赔给我!”
薛薇看着地上的红烧肘子,正怒火中烧。
她怎么敢如此恶人先告状!
薛薇恨不能上去咬死她!
宁明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燕窝多少银子一盏,我来赔?”
薛薇惊呼:“大少奶奶,你怎么来了?”
宁明歌解释:“葳蕤轩上下都在等着你传菜呢,久等你不来,我来看看什么情况。朝露,你还没有回答我,燕窝多少银子一盏?”
朝露自宁明歌出现,便没有先前的嚣张气焰。
随即她反应过来,现在管家权在宁嘉善手里,宁明歌则是个不讨国公夫人欢喜的媳妇罢了。
在宁家朝露都不怕,何况这里是国公府?
朝露:“这碗燕窝用了一盏干料,要一两银子。”
李秀秀听了直皱眉,市面上一斤上好的血燕才不过五十两,且一斤有几十盏。
二少奶奶拿来的就是普通官燕,朝露的价格至少翻了一倍。
宁明歌让身边的丫鬟拿了一两银子,交到朝露手上,“薛薇,这燕窝赏给你了,去喝了它!”
薛薇:“我?”
竟还有这等好事落在她头上?
薛薇轻车熟路地打开边上的橱柜,掏出一罐子桂花蜜,狠狠挖了一大勺。
桂花蜜给燕窝降了温,薛薇也不怕烫,一口将燕窝喝了下去。
宁明歌见状只觉得好笑,同时她问朝露:“燕窝的钱我给你了,红烧肘子你打算怎么赔?”
薛薇眼睛都亮了。
是啊!
朝露把红烧肘子打翻在地,凭什么不赔!
宁明歌:“来个人,帮朝露算算,这红烧肘子要赔多少钱?”
薛薇已经快速报价:“这肘子是特意挑的后腿肘子,要价八十文钱,加上桂皮八角这样的香料,至少一百文钱!”
李秀秀一把捂住女儿的嘴,不让她继续得罪人。
李秀秀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大厨房有大厨房的规矩,点菜都按采买价格。这红烧肘子采买价就八十文。”
薛薇想要挣脱母亲的控制。
凭什么燕窝朝露说什么价就什么价?
我的红烧肘子!葳蕤轩这么多人等着吃呢!
宁明歌:“朝露?”
朝露支支吾吾的:“明日…今日我没带荷包…明日来赔。”
宁明歌:“行,明日记得把钱交到李厨娘手里,还有你打翻的红烧肘子,是我葳蕤轩今日的开工宴主菜,那么多人都因为耽搁了。我要罚你。”
朝露:“我是二小姐屋里的丫鬟,大小姐你无权责罚。”
宁明歌:“你有两错。一,这里是国公府,你应当喊我一声大少奶奶。
二,你今晚因为一碗燕窝大闹厨房。我付了一两银子平息事端,是看在嘉善妹妹的面子上。
出了院子,丫鬟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身后的主人。
我和嘉善妹妹同气连枝,出嫁之前母亲曾有言,我们姐妹要相互督促,不能坏了宁家的家风与名声。
你有错,我该不该罚?”
朝露咬着唇,不敢还嘴。
宁明歌宣布:“你留在厨房,等今日葳蕤轩开工宴结束,两桌席面的盘子,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