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们气势汹汹下了楼,一路挤开王大军周围的赌徒,将他包围起来。
王大军正全神贯注盯着桌上的筹码与骰子,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异样。
他双目猩红地盯着赌桌:“一二四,小!我赢了!”
这已经是王大军连赢的第三把了。
好运不过三,他该换一个地方玩了。
他一把将面前的赌本搂往怀里,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拍他肩膀。
王大军拉下脸骂道:“滚你的!哪个不长眼的敢拍老子肩膀,把我赌运都拍没了,你赔得起吗?”
打手头子丁俊打量着王大军,注意到他醒目的红色鼻头,“酒糟鼻?就是这老头,带走!”
王大军以为是碰上赌场要债的人,吓的第一反应是要逃!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富贵赌场可没欠钱。
王大军一把拍开周围要上手抓他的人,叫嚣着:“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可是这个赌场的客人!打手呢?赌场的打手可在,这里有人捣乱!”
丁俊和他的手下们笑了,“正好,我就是这个赌场的打手。老头,你走运了,石公子看中你了,请你到二楼去,有事详谈。”
王大军见对面来者不善,拒绝:“什么石公子,我根本不认识他。你们别打扰我赌钱。”
丁俊:“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这老头给我绑上二楼!”
王大军被两个打手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临走还不忘念叨着:“赌本,我还有赌本在桌上呢!”
梁靖伸腿绊倒了其中一个打手,王大军顺势脱离了两个打手的钳制,躲在梁靖身后。
他刚才看得清楚,就是这个魁梧的年轻人动的脚,他既然敢动手,应该就有把握打过面前的十七八个打手吧?
王大军从梁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指着丁俊一众打手道:“好汉救我,他们要把我绑走,我根本不认识这帮人。”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梁靖,还有你身边那位,和那老头一起上来吧?”
众人抬头望去,石正溪从二楼的包间内探出身来,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盯着梁靖边上一个瘦小身影,他口中的“那位”,正是宁明歌。
宁明歌内心大呼倒霉!
宁明歌压低声音道:“王大军应该是被我们连累了。真倒霉,偏偏遇上石正溪那条疯狗!”
梁怀之好歹平日里还要端着君子的架子。
对上落单的石正溪,光是想想就令宁明歌头疼。
石正溪口中的话,还算客气。
可身边的打手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将梁靖三人团团围住。
只留下通往二楼的一条路。
三人在打手的包围中上了二楼。
王大军见到二楼那位金尊玉贵的公子,知道他就是打手们口中的石公子。
他没有一丝犹豫地跪下求饶,“公子饶命,我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完全就是被他们牵连的。我冤枉啊!”
他常年混迹在赌场。
面前这位石公子,明显就是来找身后这人麻烦的。
只是这和他一个小喽啰有什么关系。
石正溪没有想到面前的老头居然不认识梁靖。
他不会看错!
这两个人就是冲着酒糟鼻老头而来。
丁俊这个时候闪到石正溪身后,将刚才从掮客那打探到的,关于王大军的消息小声告诉对方。
石正溪侧耳听着,一边上下打量着王大军。
这老头是个工匠?
石正溪的脑子转得飞快。
工匠、设计建造、顺天码头。
很快就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恐怕是梁靖和宁明歌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王大军的工匠手艺,想要找他参与后面运河码头建造的事情。
这酒糟鼻的老头,有那么重要?
让梁靖和宁明歌回门一结束,就马不停蹄到赌场找人。
还有梁靖凭什么就这么笃定,自己能从顺天码头上面分一杯羹?
都已经谋划到搜寻匠人这一步了?
石正溪越想眼中的戾气越盛。
他在梁靖手里屡屡吃瘪,心中憋着怒火。
凡是梁靖看中的,他就要抢过来。
面前这个叫做王大军的老头,他必须要抢到手。
石正溪:“老头,听说你是个工匠,我看中你的手艺,想要把你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王大军虽然是个赌徒,欠了一屁股债,但他也意识到面前的石公子不是什么好人。
丁俊在一旁帮腔道:“王大军,天大的机缘掉在你面前,你可别抓不住。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五城兵马司总指挥家的公子。你能被他看中,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石正溪喜欢丁俊这样有眼色的人,身份这种东西,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难免掉价。
石正溪大方表示:“听赌场的掮客说,你在外面欠了不少赌债,账单我给你全部清了,同时再给你一百两银子。”
王大军:“真的,我在外面欠了有至少二百两——”
石正溪:“丁俊,去联系外面的掮客,把这老头的赌账全部拿来,准备一张卖身契。”
工匠